白虎咬伤李怀屿一事,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闹得不可开交。
前朝中,文官以户部尚书为,武将以云麾将军为,打着妖妃当道,除妖妃的名号,要李怀屿废席容将之逐入冷宫。
明明那日在场众人都瞧得清清楚楚,是欢婕妤拿着红绸胡乱挥洒,才引得白虎失控。
长信宫,太后端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拨动佛珠,哒哒作响。
良久,太后道:“那些人,从前便是拥护怀臻的。”
朝廷之中千丝万缕密不可分,世家相互制衡,又会抱团取暖,把握着朝廷之上的话语权。
李怀臻是先帝二子,亦是废太子。
“皇后的身子自那年小产之后,便一直见不得好,这药用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副老样子。”太后指着碗里的药,“太医明面上不说,但谁不知道,皇后最多再拖个三五载,贤妃和丽妃都不合适,三妃里头也唯有恪妃家世高身份尊。”
“你不想周家再出个太后,那晚是故意去丽妃那的吧,现在蓁蓁断了念想,待在哀家身边,将来给四妃的位置让她安度余生也好。”
李怀屿道:“母后放心,朕不会亏待周家和表妹,等表妹资历上来,一个妃位是最少的。”
太后放下心来,又想到了什么,道:“皇后糊涂,被人当枪使了去。”
恪妃心思深重,她步步为谋为的是什么,太后太清楚不过,只是皇后心思单纯,一两句话便对他人深信不疑。
那日皇后走后,太后便将常庆长公主召了回来。
常庆虽跋扈,但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且驸马家世为人皆是一流。
“还有那欢婕妤,她叫什么名?”
方嬷嬷垂下头附在她耳边:“叫林丛欢。”
“丛欢,如欢,皇儿还是分开些好。”
李怀屿点头道:“母后说得是。”
魏忠进来道:“皇上,玉芙宫炖了人参乌鸡汤,恪妃娘娘问您今晚去她那用膳吗。”
恪妃父亲镇守边疆,现在多少要给恪妃几分薄面。
太后看了眼道:“后宫如前朝一般,皇儿宠爱席氏,但不可落了政务。”
李怀屿道了声是,拿起案上珠串转了一圈,“儿臣改日再来看望母后。”
太后紧闭双眸:“你刚刚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檀音跪在太后面前,腰间白色系带勾得盈盈一握,同其他姑子比,多了几分韵味在身上。
“太后和皇上在为宜昭仪烦恼,不如听贫尼一句。”檀音垂眸温顺。
“皇上喜欢宜昭仪,娘娘爱屋及乌,现在朝臣逼得紧,皇上自然不能在心爱之人身上落了面子,这才会有现如今的局面。”
“皇上是当今天子,神官为大启社稷国君安危本也没错,只是皇上需要一个台阶,是不仅要保全昭仪,也要给朝臣一个交代的法子。”
檀音所言没错,太后再怎么喜欢席容,但和自己的孩子相比,自然是比不得的,大启社稷自然也马虎不。
“不如将宜昭仪送到感业寺,以驱污秽。”
太后闭着双眸未语,檀音眉眼间是温顺,跪得却是笔直。
“屿儿想要留下宜昭仪,你却要皇上将她送走。”太后话锋一转,“檀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檀音恭顺答道:“朝中大臣步步紧逼,娘娘若是再犹豫不决,贫尼担心皇上……”
静了片刻,太后目光犀利:“哀家记得你从前不穿这颜色,自进宫起便喜欢蓝色。”
檀音微微一顿,面上一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贫尼虽入佛门,但这些清雅素淡之色还是穿得的。”
“呵呵,是哀家想多了,不过这是皇上的事,该与皇上商讨一二。檀音,你去与屿儿说吧。”
李怀屿自幼不在太后膝下,两人之间多了几分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