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格外的寂静,一缕缕黑影从长椅底部无声钻了出来,悄悄的爬上那如雪的肌肤,纤细的四肢被松松垮垮的环住,形成破不开的锁扣,然后再隐匿去身形。
被禁锢的人毫无所觉。
池鱼见到故渊沉默着不回话,反而顺势将下巴压到她肩膀上,接着便浑身颤抖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
因为这个姿势而无处安放的手掌轻轻落在故渊背上,轻抚着安慰。
此时此刻,一人一鬼的强势地位完全颠倒,强弱倒转,仿佛池鱼才是那个轻易便能掌控对方生死的可怕存在。
“小鱼,我疼……”故渊脸上的血泪落在地上便消散而去,没有留下痕迹,他慢慢牵起池鱼的一只手,拉高,放到自己颈上,摸索着停留在那个缝合的很差劲的伤口之处,“帮帮我吧,一直很疼啊……”
五指落在故渊颈上,被迫着感受那完全没有愈合,只是被粗糙缝起来的豁口处,池鱼心一颤。
这是足以致命的伤口,当时,一定很疼吧。
“我要怎么帮你?”话音刚落,她自己就愣了一下,刚才还担心这个那个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心思,难道自己是同情心这么泛滥的人吗?
池鱼怀疑自己的档口,故渊手边已经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零碎东西。
他抬起头,稍稍拉开一些距离,脸上的笑已经变作了饱含脆弱的温柔宠溺。
不疯的时候,故渊简直就是十佳完美男朋友,连一点小事都会征求恋人的意见,而不是擅自强制做主。
可惜,他死去之后,这种时候很少,而且大多不是真心的。
时时刻刻压抑着自己扭曲的占有欲,故渊伪装着温柔询问。
“小鱼,我不需要礼物,帮我重新缝一下好吗?”青筋分外明显的手掌举起已经穿好线的细针,在池鱼面前展示了一下。
细针连的线很长,掉在地上看不见尾巴延伸在哪,黝黑深邃,材质光滑柔韧只有一毫米粗细,是半透明的黑宝石一样的颜色,又或者像是小时候玩过的玻璃丝的高配版。
有点熟悉,反正不像用来缝东西的,缝尸体,就更不对劲了。
“我,帮你缝伤口?”捧着被硬塞进自己手里的针线,池鱼一言难尽的看着满眼期待的故渊,这东西真的可以吗?
“小鱼帮我,我自己看不见,缝的很丑,之前用的普通线也已经被腐蚀了,不能再用,需要重弄。”
语罢,好些天一直兢兢业业待在故渊脖子上的突然变得毛毛糙糙,随时都要断裂的模样。
池鱼以前没有细看过,今天鼓起勇气仔细打量才现,原本的普通线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摇摇欲坠的模样。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期待目光,她咬了咬牙。
缝!必须得缝!
如果不缝的话,她不敢想象故渊每天耷拉着脖子,暴露出里面模糊血肉的模样。
然后,以这个样子她说话,聊天,抱着她,甚至同床而眠。
就算是同一只鬼,还是有个人样让她更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