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輸入開機密碼。
然後,點進通訊錄……
電話被寸頭一把奪過。
孟枝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寸頭猜的沒錯,孟枝第二遍確實沒有打給林嫣然。
她根本就不會接她的電話,甚至也根本不會管自己的死活。孟枝沒有辦法在他們眼皮底下報警,她只能打給一個最有希望來幫自己的人——沈星川。
她走之前特意讓宋婷婷去告訴沈星川的。其實,她原本可以在林嫣然打來電話的時候就直接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轉告給對方,可她自己犯了蠢,只是因為怕林嫣然生氣,怕林嫣然與自己原本就差到極點的關係更加惡化。孟枝後悔了。可惜,後悔是最沒用的事。
「呵,什麼了還有人用這種按鍵式的老古董手機。」寸頭嘲諷了句,將手機擱掌心裡掂了兩下,而後,三角眼向著屏幕看去。
孟枝連呼吸都停了下來。
下一秒鐘,一近一遠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幾乎同時在濃墨般漆黑的小巷子裡炸響——
「你他媽……」
「哥幾個!你們幹嘛呢?」
孟枝怔住,大腦一片空白。一切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在片刻的滯凝過後,她顧不上近在咫尺的寸頭三人和那把鋒利的□□,猛然轉過頭。
巷子口照進來了幾束光,是手機手電筒發出來的,刺的在夜色中的幾人都眯起了眼,除過孟枝。她違背了身體的本能反應,睜著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那幾道強光。強烈的刺激之後,晶狀體逐漸適應,她一眼看見了走在最前頭沈星川。
少年臉色冷的駭人,眼角眉梢仿佛淬了冰一般。他手裡捏著手機,手電筒的白光直直地照在寸頭臉上,隨著他一步步走進,光線愈發刺目。他身後,跟著三四個人,除了張志誠之外,其餘幾個孟枝都不認識,但無一例外,都是年歲相當的男生。
他們出現的猝不及防,寸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腳踹開了三步遠。不等孟枝反應過來,胳膊被一把拉住,整個人被大力的甩到了身後。
沈星川沒鬆手,卻擋在孟枝身前。
他穿了一件長長的黑色羽絨服,從頭到腳將他裹的嚴實,幾乎與夜色融在一起。很奇怪,只一瞬間的事,孟枝懸了半晚的心終於落回了胸腔。
「你們是誰?」捲毛往後推了半步,有些色厲內荏的抻著脖子:「從我們手上搶人,不想活了!」
「搶你媽蛋!」張志成毫不留情的嗤笑:「哪個學校的?隔壁職中的吧,不好好學習跑出來搶你媽的劫,手裡拿個水果刀嚇唬誰呢?」
「你他媽再說一遍?」寸頭顯然經不起激將法,拿著□□衝著張志成他們這邊走上前。
張志成原本只是看他們這邊人多,對方看上去年紀跟自己這邊也差不多,心裡有了數,才放心大膽的開嘲諷,想著把人嚇跑就完事了,誰成想遇到了個二愣子,真他媽想動刀……張志成都看傻眼了,那他媽可是刀啊!
「臥槽,川哥,這貨來真的啊!咋辦?」
沈星川站在原地沒挪一下。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僅有三步之遙的寸頭,冷聲道:「來之前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如果還想動手,就繼續往前走。」
一聽見報警兩個字,寸頭立馬頓住了腳步,捲毛和另外一個也嚇得噤了聲。
「哥咱快走吧,等會警察真來了!」
「為了幾百塊錢真他媽被逮了咋整!我爸媽會打死我的!」
「走!快跑啊!」
他們只是職中的混子,在后街搶劫也不過是因為沒錢上網,一聽見報警兩個字,頓時慫了。寸頭還在猶豫,捲毛和另外一個卻不由分說的撒腿跑人,走的時候還不忘拽一把寸頭。
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後,巷子裡又恢復了寂靜。
幾個人沒人開口,沉默與夜色浸沒了整條街。
最後,還是張志成先打破沉默。
「川子,你啥時候報的警,我咋不知道?」
沈星川閉上眼,幾秒後,重掀起眼皮:「沒報,騙他們的。」
張志成聞言沉默,良久,憋出一句:「……那你是真的猛。」
沈星川沒接話。
他轉過身,鬆開緊攥著孟枝胳膊的手,垂眸看她,瞳孔里宛如濃墨,黑的讓人辨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孟枝低下頭,躲開他的視線。
她今天穿了棉襖,厚實的布料和棉花卻還是沒能抵得住沈星川手上的力道。方才被他握著的那片地方傳來鈍痛,並不是很劇烈,但讓人無法忽視。
但更讓她無法忽視的,是胸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孟枝突然聯想到以前看過的某本課外書上提到過一個心理學上有個著名的實驗——當一個人正處在某個危險的環境當中時,會因為生理本能的恐懼而感覺到提心弔膽,心跳加。如果此時剛好遇見另外一個人,那麼她很可能下意識的會把這種類似的心動的感覺投射到這個人的身上,誤以為對方使得自己心動,從而產生喜歡的情愫。這種心理狀態被稱為吊橋效應。
孟枝不清楚自己的目前的狀態是否算得上是「吊橋效應」。她只知道,在看見沈星川的那瞬間,她原本麻木而絕望的心臟於瞬間重跳動。
「沒事吧?」沈星川問。
「沒事。」孟枝回過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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