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儿,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柳含烟好奇地道,她的脸上满是笑意。世人都说“君子远庖厨”,可作为一个母亲,又怎么会不愿意吃到自己的儿子亲自做的菜呢。
“娘,今天我们吃炒菜配馒头,还有一个汤!”沈熠介绍道。接着,他便指挥下人便将炒菜摆上了餐桌,一股浓郁的香味顷刻间扑鼻而来。
柳含烟嗅了嗅空气中散的香味,不由得称赞了一声,接着又有些怀疑地道:“真香啊,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儿子以前可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现在竟然会做这么多的菜,不仅色香味俱佳,丝毫不输于院里的厨娘,而且都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简直是神奇之极。
“是啊,娘!您要是喜欢,就多吃点!煖儿,你也是!”沈熠笑道,说着又为柳含烟和沈煖各盛了一碗鱼汤。
“多谢三哥!”沈煖依旧怯生生的,不敢跟沈熠随便搭话。
沈熠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还需要多加努力,才能够让沈煖慢慢放下对自己的戒心。
主仆四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饭,芸儿招呼门外侍奉的下人将碗筷收拾干净。沈熠又陪着柳含烟和沈煖说了会儿话,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门,沈熠便看见季婶守在书房门口,像是有心事一般,不停地来回走动。
“季婶,你是有事要找我吗?”沈熠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回少爷,奴婢有事相求!”季婶有些犹豫不决,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事儿?”沈熠道。他虽然与季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季婶是个性子直爽的人,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像今天这般欲言又止的。
“少爷能教奴婢做炒菜吗?”纠结了片刻,季婶终于道。自打中午尝了沈熠做的炒菜后,她便有了这个想法。作为一个一生致力于厨艺的厨娘,对于这种新奇的烹饪方式,她很是感兴趣。
沈熠还以为季婶有什么要紧事呢,没想到竟是想学炒菜。再说了,要是季婶学会了炒菜,享受口腹之欲的不还是自己吗,于是道:“这有什么不能教的。炒菜很简单,只要你有一口好的铁锅,再掌握了火候和调味品的放入时间就好了。回头我给你一本菜谱,你照着做就行!”
“奴婢多谢少爷!”季婶很是激动,一双腿已经开始往下弯了。
沈熠急忙制止了季婶的下一步行动,严肃地道:“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哪值得这么大的礼!我记得我让阿财传过话的,在这院中,所有人见到我不许下跪。”这些天,沈熠越来越深刻地感到,古代的下人活得可真累,动不动就要下跪感谢和道歉,这让他很难适应。
令沈熠没想到的是,这么简单的一本菜谱,累计起来竟花了他一整天的时间才写好。主要是由于他写不惯毛笔字,经常写着写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不是弄脏了衣服,就是涂黑了手,惹得芸儿大笑不迭。
转天上午巳时,沈熠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道菜的做法。他刚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便见芸儿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微笑道:“少爷,吃点水果吧,这可是四小姐专门让莲儿送来的!”
“是吗?看来煖儿原谅我这个当哥哥的了!”沈熠笑了一声,拿过一颗梨,一口咬下去,只觉得甘甜多汁,丝毫不同于自己之前吃过的。
“真甜啊,想不到府上竟然还有这么甜的梨?”沈熠有些吃惊。
“少爷,这梨可不是府上的。听莲儿说,这是是明月郡主今早派人送来的。”芸儿道。
“明月郡主?”沈熠有些好奇地道。莲儿是沈煖的贴身丫鬟,前两天吃饭时一直侍奉在沈煖身后,沈熠对她还有点印象,可明月郡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芸儿见沈熠一脸茫然的样子,于是解释道,“明月郡主是凌亲王的三女儿,幼时和四小姐一同拜了秦夫子为师,两人此后便成了手帕之交。因此,明月郡主要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四小姐送些过来,四小姐也一样。”
沈熠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没想到娇滴滴的沈煖,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来头的朋友,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对了,乖丫头,今天什么日子了?”沈熠又咬了一口梨,然后问道。他虽然算过自己来到圣朝已经第七天了,但由于还不熟悉这个世界的历法,不确定这个月是不是大月。
“回少爷,今天是三月初一。”芸儿道,“对了,后天就是夫人的生辰了,您可别忘了准备生辰礼物哦!”
“夫人?生辰?”沈熠有些茫然的重复道。前世的他由于母亲早亡,一直没有给母亲送礼的经验;如今再世为人,本就与柳含烟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才相处了几天时间,突然就被告知要准备礼物了,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少爷!您不会忘了吧?”芸儿歪着脑袋问道,样子很是可爱。
沈熠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毕竟他只是个半道儿子,怎么会知道柳含烟的生辰在什么时候。但当着芸儿的面,他也不好意思承认,只得反驳道:“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忘了?我只是在想今年要送个特殊的贺礼才好!”
正在此时,柳含烟身边的大丫鬟隽娘来请沈熠,说是侯府正厅有要紧事,请他赶紧过去。
沈熠不敢耽搁,带着芸儿急奔正厅而来。刚一进门,只见正上方站着一个身穿紫色圆领窄袖袍衫的陌生人,他手捧一副金丝锦缎黑牛角卷轴,斜着眼看着站在下的柳含烟和一众下人。
一见沈熠露面,柳含烟便向正上方的那人介绍道:“陈公公,这便是犬子沈熠!”
陈公公瞥了沈熠一眼,有些不满地道:“沈熠,接旨吧!”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听得沈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沈熠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柳含烟拉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