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大方得很啊,问也不问就丢出去一万两。真把工厂当自己的了,眼里还有咱这个老子么。”
“消消气,等老大回来,你好好问问他,先问清楚才好,要是老大有苦衷呢。”
燕王妃不愿意火上浇油,压下心里的纠结,选择宽慰丈夫。
“哼。”
朱棣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这段时间老大表现一直令人满意,咱早就派人把他叫回来了。”
“你也知道老大表现不错,并不是胡来的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谁能逼迫他?我看他就是得意忘形,需要敲打一番才好。”
说曹操曹操到。
朱高炽从工厂回到了王府,主动来问安父母亲。
见到了朱棣难看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朱棣应该心疼的要死。
钱虽然是他挣得。
可他又没有分家,自然是家产,由朱棣做主。
“父王先别生气,听儿子解释,如果不满意,儿子任由父王责罚,绝无二话。”
朱棣刚准备开口,就被朱高炽抢先说话,语气卡在喉咙中,翻了个白眼。
“你说。”
“儿子是千金买马骨啊。”
朱棣眯了眯眼,认真打量起朱高炽,揣测是他的借口,还是真的如此。
“买谁的骨?”
“买工匠们的骨。”
“工匠虽然很重要,但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朱棣不置可否。
自古以来。
统治阶级没有人小觑工匠,反而极为重视工匠。
包括不少胡人都是如此。
哪怕在胡人肆虐中原的时代,胡人也会对汉人工匠比汉人普通百姓的待遇要高一等。
只是一万两银子用来千金买骨。
朱棣反而觉得不美。
此事传播开后,太容引起部分性格吝啬的读书人的不满,他们都不值这个价。
偏偏读书人关系深。
座师,恩师,同科,同窗,同乡……形成了一张关系密布的网,他们的声音大。
说谁不好,那谁名声一定臭。
“很有必要。”
朱高炽坚定的说道。
“许多事正常的做法,本是水到渠成之事,可正因为儿子的身份不同,许多工匠畏手畏脚,耽误了不少的事情。”
“更多的人怕承担后果,不敢主动做事。”
“一万两银子的事情,能让许多的工匠,不再畏惧咱。”
朱棣收起了难看的脸色,王妃呆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父子两之间的对话。
她既担心燕王太过呵斥老大,又担心老大违背父亲。
“老大,伱想当贤王,可你也要明白一个道理。”
朱棣认为自己吃过的盐比儿子吃过的米多,认为老大虽然成长,但见识不足,有些想当然。
“请父王训导。”朱高炽双手垂下,恭恭敬敬。
“光有仁德是不行的,人就是如此,畏威不畏德。咱在塞外打仗,多少人畏惧咱,不敢碰触咱的锋芒。”
“只有别人怕了你,才会感恩你的仁德,否则只会嘲笑你的仁德。”
朱棣的想法,真的这么简单吗?
朱高炽没有轻的反驳,而是仔细思考了一阵。
现在的朱棣,正是年富力量,生活和事业上一帆风顺,总体上没有遇到什么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