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华无语,“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就算陛下不为你做主,公子不是还有嘴吗?”
林月华善意一笑。
“不过也管我多管闲事,以公子的本事,等荆棘长满心口,顺着公子喉咙长出来,到时候肯定能成为医术中的一项疑难杂症,名垂千史呢。”
“你!”
胡亥眼睛瞪圆,林月华也不甘示弱地看着对方。
凤眼微垂,一时竟有些睥睨的意味。
胡亥刚想还嘴,但在嬴政面前不能说脏话,自己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诗词回怼,便紧紧攥着嬴政的衣摆,仰头看着嬴政,眼泪的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父皇~!”
在以前,胡亥撒撒娇,嬴政早就蹲下身子轻哄他最小的儿子了,但此时嬴政只是垂眸,静静地看着胡亥,没有应声。
胡亥与漆黑深邃的眼眸相对,不知怎的,竟然产生一丝畏惧,感觉不妙,胡亥委屈的神色变得有些僵硬。
“父、父皇?”
胡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嬴政,嬴政才淡声道:“不如先说说,冲撞王孙有何罪?”
嬴政皮笑肉不笑,“朕竟不知,胡亥公子竟如此大才,年过9岁,就能新纂律法。真是,”
鹰眼眯起,语意不明地补充:“我国之大幸。”
胡亥被嬴政的眼神吓到,第一次在父皇身上感受到帝王独有的威严,悻悻放开嬴政的袖子,眼泪成珠一般啪塔啪塔地掉,哽咽道。
“父、父皇,亥儿没有,亥儿那是、那是吓唬客卿的……”
嬴政一直赞叹于这个儿子的冰雪聪明,现今看来,的确聪明。
吃准自己的疼爱,演技如此自然。
就像林月华说的那样: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
“呵。”
嬴政这一声冷笑让胡亥身影一滞,仿佛有什么随着这一声从他身上抽离而去。
就算再怎么有心计,胡亥此时也不过9岁,顿时方寸大乱起来。
连忙擦干泪珠,再次攥住沁满冷漠的衣袖。
“父皇,亥儿错了,亥儿真的知错了!父皇不要讨厌亥儿好不好。”
“作为王室,不知法遵法便罢了,还杜撰律法,动摇我国根基,来人!将胡亥禁足望夷宫,把大秦律法各抄一遍。”
“等什么时候抄完再解禁!”
“父皇!”
大秦律条几万,胡亥没想到嬴政下这么重的罚,无措地看向身后低眉顺眼的赵高。
“师父!师父!你替亥儿求求情!”
赵高:……
赵高眼眸微闭,已经没有耐心骂胡亥蠢货了,静静等待帝王的下罚。
果不其然,胡亥点燃的怒火,立马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中车府令赵高,作为王子老师,教导王子失职,险些翻下重错,撤去太傅一职,罚十甲!附罚二十金!”
一甲约为一千三百四十四钱,十甲就是一万三千四百四十钱,更别提还有附罚的十金,几乎是赵高大半年的俸禄。
赵高叹口气,无视胡亥的眼神,跪地应下。
“唯,臣领罚。”
对于这个学生,赵高也是服气的。
也好,离胡亥远些,自己远离是非,陛下也安心些。
…
处罚赵高和胡亥的原因,三人都心知肚明,但外界的人并不知道。
咸阳宫宫殿众多,人多口杂,人口相传,等再次传到林月华的耳朵里面,就变成了:
公子胡亥不小心冲撞林客卿,陛下一怒为红颜,竟然将公子幽禁在宫中,连颇受信赖的赵高大人都被一并牵连。
除此以外,众人还纷纷猜测秦始皇纳林月华入后宫的日子。
林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