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一顿,“……有些困难。”
“墨家本就以民生为本,自然不能一网打尽。”
嬴政淡淡道:“思想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它能够驱使人做出附和自己预想的行为。”
他在决定加强大秦文华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这些。
舆论的确可以控制,但控制的都是没有坚定思想的百姓,而那些学子,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妄图改变,需要费不少力气。
嬴政可以等,但他一向喜欢选择最为简单的方式,既然不能改变,那就消除,潜移默化而已。
让人认清现实,以实力压人,是嬴政最擅长的东
西,他一向没怎么输过,现今的大秦更不会。
嬴政垂眸,自己脚边正有一株在白雪中仍然带着绿意的草叶。
——两端已经逐渐枯萎,只留有中段还在负隅顽抗着白雪,在嬴政的黑袍之下,那点绿显得尤为渺小。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蒙毅双眼微抬,就见到前方帝王从容的背影,宽硕,只要对方静静地站在这里,站在咸阳,似乎大秦便可一直势不可挡。
蒙毅嘴角微勾,双手相搭,恭敬地朝帝王行礼。
“诺。”
*咸阳城内-一处繁华赌场。
赌场内灯火通明,彩灯闪烁,整个场地装点得绚丽多彩。人们在赌桌旁边聚集,有的兴奋地大笑,有的紧张地皱眉。
赌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赌具,骰子摇晃咯桌,等待着众人的抉择和下注,赌桌周围的人们目光炙热,投入狂热地押注,他们的脸上流露出胜利和失败的喜悦和失落。
有富商、贵族,也有穷人、流浪汉。他们在赌场里交织在一起,无论身份和财富的差距,都在这个狂热的赌场里变得微不足道。
赌场内的赌徒们,沉迷于赌博的刺激和赢取财富的欲望。他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追逐着胜利和金钱的诱惑。
“呵!咸阳不过于此。”
挑高的二楼阑干边,一位中年男子面带嗤笑,对方身形与下方粗布麻衣、身骨削弱的百姓无异,但周身的气息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他是韩国贵族,虽然封地远离旧都,但嬴政已将韩国贵族明里暗里处死不少,反倒是他因为没有接触权力中心,而被对方囚于咸阳。
他旧时也不少光顾赌坊,在咸阳为囚的日子太过暗淡,此时站在赌场之上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但随之而起的,却是无尽的愤怒。
本能排斥咸阳、秦国的一切。
位于身后的男子隐匿于一楼死角处,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露出下半身的青衣。
“自然比不上韩国。”
“当然。”中年男子扭头看向对方,嗤笑道:“没想到前来咸阳的人居然是你。”
“张丞相倒是教出了个好儿子啊,张良。”
青衣男子听此,微微躬身,正巧露出对方俊美的面容,不是张良又是谁。
“臣来迟。”
韩渝没有说话,在他看来,他是唯一一个存活的王室,复国后无疑就是韩国即位的王,对方以君臣之礼相待尤为合理。
“哼,很快,这天下,就是韩国的天下了哈哈哈——!”
张良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应声,不过是一位草包王室,倘若不是韩国王室无人,自己怎么也不会救对方。
赌场内金钱与欲望,荣耀与堕落交织,人们都在赌局中争奇斗艳,燃烧着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章台殿。
林月华:史籍对墨家最后的记载是《盐铁论·晁错篇》:“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招四方游士,山东儒墨咸
聚于江淮之间。”
林月华:墨家学派有严密的组织,严格的纪律,其首领称为“巨子”,下代巨子由上代巨子选拔贤者担任,代代相传。为实施墨家主张,墨家学子舍身行道,被派往各国做官,推行墨家主张,行不通宁可告辞。
林月华:在鼎盛之后,墨家很快销声匿迹,转向隐修门派。门下各弟子学业有成的成为灵子。灵子外放分为两种,外世弟子在外济世,内传弟子研习秘术。
林月华:相传,在陛下您统一六国后,墨家劫后余生的弟子们,被迫更改教名,其住持为墨家巨子黄靖庭,学有所成的弟子约有三百人,都以“房”字为号。
嬴政若有所思,他记得,徐福字君房。
下一秒,林月华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林月华:外放的弟子中著名的有:张良,字子房;徐福,字君房;黄天琼,字英房;内传灵子有南星寒,字成房;王飞,字异房等人。
嬴政:徐福出海的目的是为了疲秦?
林月华:我猜测可能有这个原因,但是在燕国被灭以后,隐灵教早就有渡海立国的想法,建立一个博爱平等的国家。
嬴政看着林月华给出的参考,食指轻点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