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长尾雉似乎有点夜盲,在昏暗的储物袋里看了半天,都没看到角落里蹲着的三只小龟。二难看着野鸡不聚焦的黑眼珠,不禁疑惑道:“这只野鸡,莫不是瞎了?”一难盯着野鸡看了一会儿,迟疑道:“他看起来眼神好像确实不太好。”
二难恍然,“怪不得他分不清龟和鳖呢,原来是个睁眼瞎。”
长尾雉眼神不好,耳朵却不错,他听见小龟们的窃窃私语,冲着虚空愤怒道:“谁,谁在骂我。"
二难看着长尾雉的眼神甚至有些同情了,年纪轻轻就瞎了眼,以后可怎么办呢。白若忍不住小声道:“鸡的夜视能力,好像天生就不太好。”
二难懂了,“天生残疾。”
白若:你要这么想,好像也没错。
长尾雉终于从这格外气妖的语调里察觉出一丝熟悉。“土鳖?是不是你!”
二难这时候非常有耐心,作为一只懂礼貌的小龟,呵护残疾妖是他应尽的义务。“不是鳖,是龟。”
长尾雉才不管是龟是鳖,愤懑道:“好阴险的鳖,你把我抓到这里,是不是为了报复!”
二难现在不光觉得这只野鸡眼盲,觉得他脑子也不太好使。"不是我,我也是被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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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尾雉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虽然事发突然,他没怎么看清那只把自己抓进来的妖,但似乎确实不太像鳖。
下一秒,长尾雉又幸灾乐祸起来。“哟,你居然也被抓了。”
二难看着长尾雉傻乐的模样,嘀咕道:“我的肉可没你多,要是下锅,一定是先吃你。”长尾雉顿时一僵,整只鸡都褪成了灰白色。一只鳖才几两肉,跟他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他引以为傲的健硕大腿,和一双有力的修长羽翅,竟然成了他的催命符。
白若看一眼二难,又看一眼长尾雉,脑中蓦地浮现一道名菜:霸王鳖鸡。
紧接着,她猛地摇摇头,把这道滋补硬菜从脑中甩出去。差点被这只野鸡带跑了,他们是龟,不是鳖。
不知过了多久,储物袋再次打开。小龟和长尾雉被一道拎了出来。
白若眯了眯眼,很快适应了外面的亮光。长尾雉的眼睛被刺眼的阳光激出了两滴眼泪,一副惨兮兮的可怜样。
一双大手当即掐住长尾雉的脖子,将它丢入锅中。“噗通——”长尾雉无力的挣扎在锅里溅起一片水花。
“还没下锅就哭了,难道小秘境里长的鸡都比外面的有灵性?”手的主人喃喃自语。
白若看向说话的妖,他的眼角有两片狰狞的青鳞,一双黄色的竖瞳显得格外阴冷。是蛇族。
青蛇随手扣上锅盖,又施了一道禁锢术法,防止长尾雉的垂死挣扎掀了他的汤锅。下一瞬,他冰冷湿滑的目光游到了最胖的二难身上。
二难浑身都僵硬了。早知道吃得胖会先下锅,他平时一定少吃两口!
青蛇慢慢将手探向二难。
同一时间,汤锅中陡然一震,锅底被一只细长的喙直接捅穿,汤汁顺着锅底的破洞淅淅沥沥淌下。
青蛇的脸骤然阴沉下来。趁着他转身朝汤锅走去的刹那,白若、一难、二难飞身跃起,攻向他的上中下三路。
“哐——”
白若的龟壳重重地敲在了青蛇的后脑。“噗——”一难的利爪捅向他的七寸。
“嘭——”
二难用尽全力砸向衣摆下露出的细长蛇尾。青蛇眼前一黑,软倒下来。
此时,长尾雉也终于突破了汤锅的禁锢,湿答答地从锅里爬了出来
。
他狼狈地抖落羽毛上的汤汁,见青蛇已经被三龟放倒,恨恨地上来又猛啄了两嘴。“呸!什么东西,居然敢把高贵的本雉扔下锅煮!”"出门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长尾雉火冒三丈地从蛇头一路蹦到蛇尾,又从蛇尾蹦到蛇头。
白若恍惚间似乎觉得这条青蛇在昏迷中抽搐了两下,她脑中缓缓浮现五个大字:愤怒的野鸡。
一难慢吞吞地在青蛇的衣服上抹了抹爪子上沾的蛇血。
这条青蛇的年纪不大,修为也不深,也就是趁着早上他们刚睡醒时偷袭,才一把将他们捞进了储物袋。
长尾雉蹦得累了,才从青蛇身上跳下来,矜持地扭了扭尾羽。
“虽然我们之前有点过节,但是看在你们英勇刺蛇,替我出了一口气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白若看着长尾雉以落汤鸡的模样做出傲慢姿态,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她觉得这只小野鸡和小白龙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一难嫌弃青蛇身上的腥臭。二难觉得这蛇太丑。
白若怕这蛇塞进储物袋玷污了她的其他宝贝。因此,昏迷的青蛇就作为战利品归了小野鸡。
小野鸡没出力,却白得了一条青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犹豫再三,忍痛从储物袋里抽出一个油纸包,塞给了二难。“就,当作是这条蛇的谢礼。”
小野鸡说完,动作飞快地将青蛇塞进自己的储物袋,一溜烟跑了。也不知道是怕小龟们后悔,还是怕自己后悔。
二难好奇地拆开油纸包,眼睛“噌”地亮了。“是虎甲虫干!”
二难美滋滋道:“那小野鸡虽然眼神不好,文化水平也不高,但还挺知恩图报,是只好鸡!”白若听见“虎甲虫干”这四个字时,已经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什么知恩图报,她觉得那只小野鸡是在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