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纾张着嘴,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
这副样子,也只会在贺兰康面前展露出来了。
贺兰康心下一动,情不自禁拨过他的脸亲了亲。失而复得的珍宝,莫过于此了。
姜纾把脸埋到他胸前,闷声道“那小子藏得太深了,我就是担心万一他接近崽崽别有目的怎么办”
贺兰康挑眉道“你该不会觉得咱家崽崽就是朵纯白小莲花吧谁别有目的还不一定呢”
姜纾拧了他一把。
贺兰康笑得龇牙咧嘴“嗯嗯,就算咱家崽崽是朵小莲花,那你说,咱们担心的是什么,他利用崽崽夺嫡吗还是担心崽崽被他骗身骗心”
姜纾傲然道“他有本事夺嫡当你贺兰康是吃素的吗”
贺兰康笑笑“那就是骗身骗心了。咱们先说骗身啊,别说只是两个臭小子,就算是男欢女爱,也不是一个人占便宜,你还怕崽崽被狗咬了一口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那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姜纾顿时舒坦了一半,“骗心怎么说”
贺兰康道“谁年轻时没遇到过几个渣既然这小子主动送上门,不用白不用,权当给咱家崽崽当磨刀石了。”不得不说,最了解姜纾的人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贺兰康,他太懂得怎么哄这个嘴硬心软的伴侣了。
姜纾已经被说服了。
贺兰康顿了一下,又道“你当年不在长安,是以并不知道,那位千娇百宠的钟离家嫡女,是被德妃扒光外裳、褪去钗环,吊在人来人往的宫门旁,生生逼疯的当时,那个小子就被吊在另一边,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姜纾浑身一颤,他只知道钟离东曦当年之所以被废黜,是因为他闯进德妃寝宫,杀了德妃的宫人,还对德妃不敬,却没查到这些前情
“所以,这个不敬是因为”
“以其之道,还施彼身。”贺兰康沉声道,“为了躲过巡逻的禁卫,那小子在井中泡了整整一夜,趁着清晨换防时潜入德妃寝宫,杀了所有参与侮辱他母亲的人,最后,把德妃扒光吊在了他母亲曾经被吊的位置。”
有仇当场就报了,姜纾却丝毫觉不出大快人心,他不敢想象,当时小小的钟离东曦承受的是怎样的折磨
最让他难受的可能不是德妃的侮辱,而是亲生父亲的漠视,纵容德妃行凶,却不允许他报仇
姜纾眼底闪过浓浓的痛色,颤声道“终有一日,我要让他们跪在世人面前,向那些枉死的英灵请罪”
贺兰康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目光坚毅。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灶间。
楚溪客正和云家母子一起准备午饭。
其实主要是云家人在做,因为楚溪客频频走神,好几次差点伤到自己,钟离东曦心疼地站在旁边守着他。
楚溪客猛地转身,一头扎进了钟离东曦怀里。钟离东曦借机扣住他的腰,低头想要亲亲他,楚溪客却躲开了。
钟离东曦动作一顿,缓缓地放开了他。
楚溪客扎着脑袋,不敢去看他的脸。
他刚刚下定决心,如果姜纾要给钟离公子两百万,让他离开自己,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劝钟离公子收下。可是,如果多看两眼他的脸,他就舍不得了
终于,姜纾跟贺兰康一前一后下楼了。
楚溪客怯生生看向姜纾。姜纾没搭理他。楚溪客就像淋湿的小鸡仔一般,蔫哒哒的。
贺兰康轻咳一声,朝他挤了下眼。
楚溪客顿时接收到他的信号,嗖地一下看向姜纾,这下是充满希冀的眼神了。
姜纾压下心底的笑意,看了眼站在阴影里的钟离东曦,神色有些复杂。
楚溪客暗搓搓挡在钟离东曦前面却没挡住,钟离东曦的身高体围能把他整个装下了
姜纾绷着脸,把楚溪客叫到一边,问“我要让你和钟离家那小子断绝往来,你肯听吗”
楚溪客小心翼翼地反问“阿翁要给他二百万、不是,二百贯分手费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姜纾终归没忍住,笑了。
楚溪客立即打蛇随棍上,笑嘻嘻道“阿翁,我知道,你是担心钟离公子身份特殊想利用我,或者他单纯就是觊觎我的美貌不过你放心,钟离家和咱们也算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而且,他长得也不差,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吃亏。”
姜纾眉毛越挑越高,所以说,贺兰康那家伙果然比他还要了解自家崽崽
他扶了扶额,一副不愿接受事实的样子。
楚溪客一看有门,立即揪住姜纾的衣袖,使出撒娇大法“阿翁,就让我跟钟离公子试试吧,指不定哪天我就喜新厌旧,把他甩了呢”
姜纾哼道“嗯,那我就等着这一天吧”
这就等同于默许了。
楚溪客立马支棱起来,颠颠地跑回钟离东曦身边报告这个好消息。
钟离东曦似笑非笑“崽崽应该知道,乐师的耳力都很好吧”
楚溪客并没有意识到危险,而是洋洋得意地点点头“所以,你刚刚是不是听到我如何勇敢机智地为了我们的将来对抗黑恶势力、不是,家长了”
钟离东曦曼声道“我只听到一句,指不定哪天就喜新厌旧,把他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