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娘说不过你,没想就没想吧。我本来是要告诉你前面情况的,既然你不想知道,阿娘就走了。”王氏作势起身,沈瑜卿咬了下唇,拉住她的衣角,“阿娘说说也无妨的。”
王氏重新坐回去,眼尾带笑,“你呀你,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白白便宜他了。”
“你父亲让我先回来,应是有话要对他说。你父亲那个脾气,要是不答应就不会让他进门了,看来这事,十有八九准成。”
“淮安王还说等娶了你,便把府邸搬到衢州,也免得你与我们分开。”
沈瑜卿眼倏然一抬,顿了下,“他当真这么说”她当时去的晚了,只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不料想他还承诺了这事。
王氏道“阿娘亲耳听到,这还有假”
“绾绾,魏砚对你之心阿娘看得出来,以前我还担心像他那等不受拘束之人会委屈了你,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魏砚他很好。”沈瑜卿心想,不会再有比他好的人了。
魏砚后午离了沈府,两人没见一面。
婚期定在下月初,是个吉利的日子。
这不是沈瑜卿第一回穿嫁衣了,短短两年,她嫁了他三次。
第一回,她心怀忐忑到了漠北,他无礼相待,让她滚。第二回,他们在漠北将礼数做了圆满。而今这第三回,他登门相求,父母相受,他们这桩婚事总算成了。
大婚当日,沈瑜卿坐在屋中梳妆,喜娘不住地夸赞她面相好,说着吉祥话。
府上热热闹闹,仆从脚步匆忙准备着吉时礼。门外马匹相至,隐有不断地入门声。
沈瑜卿甫一回头,屋外人就大步进来了,同她一样的大红喜服,穿在魏砚身上更显风姿俊煞,气度非凡。
“呦,姑爷,咱们这还没到时辰呢,您着什么急啊”喜娘兀自调笑一句,屋内服侍的婢女都笑了。
沈瑜卿面如芙蓉,唇若丹霞,挑了魏砚一眼,淡淡道“时候还没到,王爷急什么”
魏砚长身玉立于门前,嘴角扬起弧度,也没管旁人的眼光,直向她走了过去,
婢女们两侧掩面,只当做没看到两人,喜娘也站到了旁侧,想说乱了规矩,但一见到王爷那张煞气的脸,立刻不敢说话了。
高大的人影遮下,沈瑜卿侧坐着,腰忽然叫人收了去,颈边一热,他的吻就落了下来,沉稳霸道的气息包裹住她,沈瑜卿不禁仰起头,听见他低低地笑,“老子可算是把你娶到手了。”
沈瑜卿蹙眉捶他一下,“你是谁老子”
魏砚含住她的唇,用力吻着,“我是你老子,你是我祖宗。”
沈瑜卿忍不住笑了起来,推他的力松了半分。
服侍的婢女们听了也忍不住低笑,互相目光对视着打趣。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喜娘踌躇着过去,“小姐,该走了。”
她还是有眼色的,知道王爷惹不了就先催了沈瑜卿。
确实耽搁了些时间,沈瑜卿偏过头,呼吸了两下,慢慢开口,“再不走就晚了。”
魏砚不满地最后亲她一口,想到什么,眼里透着坏痞,“今夜终于可以尽兴了。”
沈瑜卿瞥见喜娘尴尬又故作没听到的脸,面上一阵红,干咳了声,手推他,“别说了,快些走吧。”
磨磨蹭蹭出了屋,沈瑜卿临出门时王氏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绾绾,这一回便是你真正出嫁了。”
王氏的泪落下来,沈瑜卿眼眸晃了晃,心中酸涩,不忍滚动出颗颗的泪珠。
“你要好好的,阿娘没事,不用总惦记我。”
“你要好好的。”王氏泪抑制不住,沈岁寒看不下去,让婢女扶王氏回屋歇了。
坐上喜轿,沈瑜卿掀起遮面的红纱向马车外看。长街宽阔,沈府的朱门渐渐远去,直到再不见了踪影。
开宴时,新帝也亲自登门,众人高呼万岁。新帝笑着让不必多礼,吩咐仆从端了碟子过来,上置一块翡玉,“这是连理红轴,朕恭贺三哥新婚。”
沈瑜卿福了谢礼,眼下只看到一双龙纹金靴,心想原来这位就是当年淑贵妃拼死生下的幼子,魏砚辅佐的新帝。
尚是少年,有这等气度已是不凡。
魏景没坐多久就走了,魏砚恭送出门。
日暮徐徐垂下,魏砚被灌了满腹的酒水,来人还要跟他喝时,魏砚直接装醉让人扶回了屋。
拐过回廊,魏砚推开扶他的下人,松解着腰间暗扣,咧了下嘴,“再灌老子,这洞房还去不去了”
栗粟跟在旁边嘿嘿直笑,“王爷,想不到上京这帮东西也这么能喝。”
沈瑜卿在屋中等得先睡了会儿,尚未清醒时听到门处一阵响动。
迷糊地睁开眼,身侧那道人影不知站了多久。
沈瑜卿这才记起她将红纱揭了,重新捡起来盖上,低声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魏砚手执喜秤,懒洋洋挑起遮面的红纱,托住沈瑜卿的下巴俯身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夫人真好看。”
喷了她满面酒气。
沈瑜卿别开脸,嫌弃道“你先去沐浴再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