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渝:「……」
這傢伙是吃了笑藥了嗎?
小廝同樣無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上前給快要笑抽抽過去的寧照順了順後背。
寧照深吸口氣,才緩過來,一把推開小廝,起身走到西岸渝身邊。
雖是花魁,但是寧照的身高卻不低,比西岸渝高了一個頭。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西岸渝,用鞭子柄挑起西岸渝的下巴,眼角還帶著笑出來的淚,看了一眼西岸渝光溜溜的頭頂,一臉幸災樂禍的道:「怎麼?不但失寵,還得罪主上了?真有你的。」
西岸渝一副睜不開眼睛十分睏倦和呆愣的模樣看著寧照,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笑完了沒?
笑完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寧照見他不說話,冷哼了一聲,收回挑著他下巴的鞭子,背著手繞著他轉了一圈,「哼,本來今日是想讓你去接客的,但你這個樣子,只怕砸了我春風樓的招牌。」
沉吟片刻,寧照走到西岸渝身前,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甩了一下鞭子,不懷好意的笑道:「我春風樓的人,向來琴棋書畫歌舞都得樣樣精通,既然接不了客,那麼,就先從練舞開始吧。」
話落,便背著手向門口走去,小廝連忙走到前面殷勤的給他打開房門,寧照走出房間,回頭看向西岸渝,「我親自教你。」
說著,便笑了一聲,率先向五樓走去。
小廝回頭見西岸渝一副木呆呆的沒睡醒的模樣,連忙回來拉著他往外走,「傻站在那幹嘛?還不快走!」
三人來到五樓專門用來練習舞蹈的房間時,裡面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練舞,玉清霜也在,周圍圍著幾位人,正在耐心的教人練舞。
另外一些人則離他們很遠,自己練習,見寧照進來了,紛紛湧上來討好,看向西岸渝的時候,則先是嘲笑了一番他的髮型,又看到他的臉,眼中滿是敵意。
寧照讓他們散開,清出一片場地來,自己開始教西岸渝跳舞。
寧照本以為西岸渝已經十八歲了,再練舞蹈會很難,而且看起來木呆呆的,胳膊腿看上去都十分僵硬,會吃很多苦。沒想到西岸渝的身體天生柔韌度很高,所有他用來為難西岸渝的動作這個傢伙都輕輕鬆鬆毫不費力的完成了。
寧照咬牙切齒,圍著西岸渝轉了一圈,忽然踹了西岸渝小腿一下,「不是這麼做,怎麼教你的!」
而後只聽「咔嚓」一聲。
寧照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腳頓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臉狐疑的看看西岸渝的小腿,又看看西岸渝。
西岸渝慢吞吞的就勢坐到地上,抱著小腿,抬頭看著他,「折了。」
這下可以回去睡覺了。
寧照:「……」
眾人:「……」
不遠處的玉清霜見狀,上前一看,蹙眉:「確實骨折了。」
西岸渝低頭看著自己的腿,點點頭。
玉清霜看了他一眼,連忙吩咐人去取藥和夾板,幫他處理傷勢。
寧照煩躁的站在一旁,看著抱著腿的西岸渝,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是紙糊的嗎?這麼脆?」
話落,轉身往外走。
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一臉忌憚和責備的不時偷看寧照,只有之前圍著他的人仍舊環繞在他身邊,狠狠的瞪回去。
在眾多看他欺負病秧子的譴責目光中走到門前,寧照咬牙切齒,碰的一聲踹開房門走了。
—
數日後,天氣難得晴朗,陽光暖洋洋的,很適合曬太陽閒聊。
西岸渝被玉清霜等人帶著來到五樓用於平日裡休息的房間。
春風樓里兩位花魁寧照和玉清霜,一個性情如火,一個性情如水,是春風樓的兩大招牌,卻也一直水火不容明爭暗鬥,身後各有小倌們追隨,日子久了便無形中分成了兩個陣營。被寧照欺負的挺慘的西岸渝順理成章被玉清霜的那伙人有意無意的保護了起來,帶他一起玩。
寧照這幾日接客,還是一個很重要的大人物,現在是白天還在睡覺補眠,沒空找他麻煩,又有玉清霜明里暗裡的護著,這些日子過的還挺閒適。
跟著玉清霜的小倌們還挺喜歡西岸渝的。
西岸渝年紀小,長得好,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木呆呆的看著無害,也還挺可愛,又被剃了個小光頭,無端生出一種讓人看到就想笑的感覺,又被死對頭寧照欺負的骨折了,分外可憐。
最重要的是,他擅長小蔥拌豆腐,一日瘸著腿偷偷跑到廚房自己做著吃被發現,便贏得了眾人的讚譽。他做的小蔥拌豆腐和其他人做出來的都不一樣,分外好吃,回味無窮,連樓里請來的大廚都誇讚不已。
無奈西岸渝很懶,只有在自己嘴饞的時候才做一次,眾人經常逗他,偶爾能成功讓他做個一兩次,再不然就用各種好吃的和他交換。
西岸渝靠著這一手,這些日子混的還算滋潤。
今日眾人用水果和好吃的換他做了一大盤子,分成若干小碟盛放著,和乾果以及其他水果小吃擺在一起,一邊吃一邊聊天。
西岸渝倚靠在敞開的窗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懶洋洋的趴在窗台上,看著樓下的街景。
車水馬龍,熱鬧非常。
燦爛的陽光曬的他腦袋閃閃發光。
閃到了樓下不少行人的眼睛,紛紛向樓上看過來,然後不知道該色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