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辭卿掃了眼坐在榻沿邊上的蘇慕言,一身鴛鴦交頸喜服環身,和身後紅帳散開?的光暈相融。
厭辭卿冷冷應聲:「嗯。」
甦醒屏息凝神道:「你現?在要為我揭開?喜帕嗎?」
厭辭卿並未穿喜服,而是身著暗紫鑲金錦衣,站在滿是紅暈的喜房內時,平添了份壓迫和冷冽的氣息。
他撩起眼皮凝視著蘇慕言,嗓音里辨不出情緒:「你很?急?」
蘇慕言嘴上的笑意一頓,厭辭卿這說話的語氣似乎也不是心口疼的跡象,那為什麼要讓她和一隻雞拜堂?
「我不是急,是照禮數來講,你得先為我揭開?喜帕,我們才?能。。。。。。做其他的。」甦醒故作女兒家的嬌羞,斂去疑惑,柔聲開?口。
卻聽厭辭卿疏懶的話音傳來:「做其他的?你還想和本座做什麼?」
甦醒抿了抿唇:「自然是夫妻之間該做的。。。。。。」
厭辭卿輕闔了闔眼,眼前浮現?的不是甦醒,而是另一個?人的臉。
從前夜見了聞映雪後,他這幾日便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內心深處有道聲音在勸他,勸他不要和甦醒成親。
然而卻一直有道無形的力量驅。使他靠近甦醒,譬如當下,在他神識不清,還沒?捋清楚原委時,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拿起了玉如意,而玉如意的邊沿已經觸碰到了喜帕的一角。
「聞映雪。。。。。。」厭辭卿呢喃出聲,聲量極小,以?至於甦醒並沒?察覺到他的異常。
「嘶——」
厭辭卿左手摁壓在太陽穴處,那個?被水霧模糊了的名字總算是浮於雙眸。
是聞映雪的名字。
而他想要找的人也是聞映雪。
少年?攥著玉如意長柄一端的手漸漸收緊,泛白的骨節被蒙上了圈紅燭清影,每當他想要進一步捕捉那段模糊的記憶時,心口的疼便會加重一分。
「辭卿?」
「辭卿?」
蘇慕言輕聲喚到厭辭卿:「你怎麼還不掀我的蓋頭?呀?」
卻聽「噗通」一聲,厭辭卿跪倒在地?,從喉間漫開?一陣腥甜,旋即唇角邊沿湧出滾熱的鮮血。
厭辭卿捂著心口,冷汗沾濕了他的發尾,這種刺疼的感覺讓他呼不上氣來。
「厭辭卿,你怎麼了?」蘇慕言想要去扶起厭辭卿,卻聽厭辭卿厲聲開?口:「不准碰本座!」
記憶如潮灌入他的腦海中,哪怕他被那道無形的力量控制,他也強壓著心頭?的酸澀,竭力去探尋那段模糊的記憶。
與此同時,他的耳邊則響起了少女清甜的嗓音。
「哥哥!你就給我摸摸狼尾巴嘛。」
「不給你摸。」
「那你就不是我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