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嫣这么忙,他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他想了想,把原本编辑好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换成一句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结果还没出去,米嫣的消息进来
米嫣正好需要休息一下。
米嫣怎么了
宁初见状,默默又将删掉的文字拼凑回来
宁初也没怎么,就是睡不着,有点无聊,想找你说说话。
米嫣失眠了
宁初不是失眠,但是多梦。
宁初米嫣,我最近老是做梦,做得很频繁,有时候一晚上能换好几个。
宁初可是每次我一醒过来,又会把梦见的内容忘得一干一净,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且每次从梦里醒过来,他都会有种被海水淹没头顶的窒息感,水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身体,让他觉得很难受。
可是就在他很不舒服,很想大哭一场时,又会有一道无形的墙高高竖起,将他的情绪全都堵在里面。
宁初梦太多了,我会觉得睡觉比醒着还要累,就不想睡了。
他等了一会儿,看对方在持续的正在输入后来回复
米嫣告诉学神了么
宁初没有。
米嫣怎么不告诉他。
宁初想了想
宁初其实也没有不舒服吧,就是做梦而已。
宁初今今最近工作那么忙,不好浪费在听我讲这些废话上面。
宁初而且他最近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看来心情不太好。
他敲下送之后,聊天框里很久都没有出现新的回复。
估摸着是不是又开始赶课题了,刚想放下手机,页面跳出新消息
米嫣不会。
米嫣宁初,在他眼里,没什么是比你更重要。
米嫣也许他心烦只是因为有什么东西想找却找不到,绝不会是因为你。
米嫣你们是最亲的人,你想要说什么,都可以告诉他。
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
宁初望着这行字怔忪良久。
直到屏幕暗下,他坐在渐深的夜里,总觉得有什么从脑海一闪而过,快得他抓不住。
宁初把自己多梦睡不好的事告诉了临颂今。
于是很快,他房间里多了助眠的熏香,香味很淡,是雨过后栀子花的味道,闻着很舒心。
然后是每晚睡前固定的一杯热牛奶,一次热水泡脚,助眠的维生素,还换了更软更舒适的崭新被褥。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睡了几天的安生觉,白天看起来精神也好了些。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个多梦的毛病已经被根治时,当天晚上,他又做梦了。
还是在那个黑暗狭窄的房子,但不同于往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压压一片,这一次,他看见打他的人穿着一身白大褂,看见他手里漆黑泛着冷光的铁棒。
叫嚣的声音从四面灌进他耳朵,他们一边用英语说着“照片”“男人”“听话”的字眼,一边将手里棍棒高高举起又重重落在他身上。
他奋起逃出去,看见草坪以外的地方是一所学校,围堵他的白人们同样说着字眼难听的英语,对他羞辱谩骂,或者随意将手上的东西往他身上砸。
他被一颗石子砸破了脑袋,在血沿着额头留下糊住眼睛时猛地转身往回跑。
那道门,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