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离开后。
病床上的唐佳洛幽幽睁开双眼,呆滞好半天,眼睛迟缓地从天花板扫向四周。
这是哪里?
打量着陌生的病房,她心底疑惑,目光一顿,忽而升起浓浓的警觉,旋即坐了起来。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在a市参加宴会。
和人吵了一架。
回休息室。
然后。。。。。。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手背抵在微湿的额头上,鬓间的汗湿让她莫名打了个冷颤。
灵魂离体的锥心痛感,每当试图回想,身体比她极为迅地作出逃避,痛不可言。
“你总算醒了。”年轻微哑的女声唤回她飘忽的意识,循声望去,一位戴着口罩银框眼镜的女医生一手捏着蓝色病历夹走近床边,后面跟着两名年轻护士。
唐佳洛并不言语,双眼警惕,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试图透过薄薄的镜片来探查搜寻眼前人的底细来历。
“冒昧问一下,你是有罕见性心脏病史吗?”女医生公式化询问,镜片下的眼睛隐约闪烁一丝微不可见的亮光。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还拿不到唐佳洛本人或者唐氏家族的病史,仅凭凌晨几个小时里观察到的临床病症,还是不能够轻易判定唐佳洛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开展实验。
“你们是谁?”唐佳洛不安反问,放在被子上的双手不觉收紧,微抬眼四下扫视,而后停留在前面的巨大的磨砂玻璃墙上。
明明全无遮挡下,这里只有她们几人,可身体总感觉不自在,像是被无数道视线紧紧监视着一般,瘆人,令人厌恶。
直觉告诉她,在不清楚当下所处的境地,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女医生还未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拿出手机,望了眼床上满眼戒备的人儿,而后侧身点了接听,“Rache1。”
“嗯,人已经醒了,目前来看,”她说着转身,丝毫不介意当事人在场,上下一番简单检查后,认真回复,“情况比较稳定,但考虑到今日凌晨的状况,我建议仍需继续进一步观察。”
“明白。在您到达之前,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挂断电话后,女医生居高临下凝眉对上唐佳洛的眼睛,满眼复杂,隐约闪过一丝怜悯,度极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度让人以为是错觉。
“大费周章抓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唐佳洛明明是对着女医生说的,可视线却落在玻璃墙上,一字一句冷声道,“直接说出条件吧,没必要浪费大家时间。”
她一改往日的娇憨模样,清冷着一张小脸,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瞬间多了几分威压。
女医生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眼皮讶异微抬,特制的磨砂玻璃墙上可什么都没有。
掌中的手机再次震动,接听,点头,而后将手机点开免提,递到唐佳洛面前。
她不开口,对方亦保持沉默,僵持数秒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人夸张的笑声。
男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要笑死之前,语气断断续续出声调侃,“我的小玩偶呀,还以为你会被吓得哭鼻子呢,我相机都架好了,啧,真遗憾。”
唐佳洛蹙眉,这明显有大病的公鸡声,似曾相识。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猜想,眼前的巨大玻璃墙突然闪了一下,瞬间切换成透明双面可视。
墙的另一面,是数不清的人群,中间充满科技感的轮椅上,坐着的正是当日在米港掳走她的疯子——gigas。
唐佳洛面上不显,心下却凉得透透的:完了,寻仇来了。
“死沈骁,外面惹那么多仇家,可把我给害惨了,******8*”她小声咒骂着,本就苍白的小脸爬满怨气更像鬼了。
“怎么还皱着一张脸呢?再次见面,你难道不惊喜吗?可爱的小玩偶?”gigas阴恻恻歪头一笑,素来奶乖的脸庞增了几分病态。
“停!”唐佳洛是真的难受反胃了,手上密密麻麻全是鸡皮疙瘩,恶寒得要死,“能不能正常点说话?你以为你是电视小说里的反派人物吗?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桀桀桀’?”
她冷声白眼,心底多少是带着埋怨的,无辜被牵连被抓,当下也来了火气,“真是受不了,你和沈骁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扯上我吧?赶紧把我给放了,有种抓沈骁去!”
“nonono,”gigas套着机械的手臂撑在轮椅扶手借力站起来,这时才现,除了脖颈以上,精密冰冷的铁甲装满了全身,像个机器人一般,支撑着他直立行走。
唐佳洛没来得及隐藏的惊讶瞬间被gigas捕获。
“你看,这样是不是比以前更酷更帅了?”他兴奋地展示着装备,全然忘了自己往后只能凭借这些东西才能活动。
唐佳洛无语抿唇,并不作答。
在她沉默的3o秒里,gigas收起笑意,重新坐回轮椅。
“回到方才你的问题,小玩偶,”gigas罕见良心大,语气爽快,似不作隐瞒回道,“虽然我是挺想抓你回来的,引诱Typhon过来也好,或者逗着玩玩儿。可惜啊,我慢了一步呢~”
“不过你也真是倒霉,居然被那女人看中,啧啧啧,真可怜。”他脸做难过模样,惋惜摇头,“小玩偶要成牵线娃娃喽,不知道实验过后,小玩偶还是不是小玩偶,还能不能做鱼饵。。。。。。”
“你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唐佳洛凝眉蹙目,下意识追问,“你口中的那‘女人’是谁?什么‘实验’?”
可对方却压根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嘘,秘密。”
留下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语,gigas用机械手臂操控轮椅离开,面前的玻璃墙瞬间恢复原样。
女医生看着垂眸沉默的唐佳洛,内心叹息一声,出口的话依旧冷冰冰,“好好休息,不要想着离开,这里铜墙铁壁,你是逃不掉的。”
直到所有人离开病房,唐佳洛双手抱住曲起的膝盖,低头看着身上松松垮垮的粉白色病服,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把她身上穿戴的东西全都收走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