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曰离开之后,许冬至在魏叔身边轻轻坐下,笑道:“老爷子,待会儿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魏叔苦笑道:“我这样一个废人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只能让小姐一个人照顾,还会怕什么痛的?许先生放手做便是,哪怕治死了,老头子也不会怪你!”
魏叔上下打量着许冬至,自问自己从没有在药宁见过这个人,但不知为何,小姐对他却是相当信任的样子。
经历了这些年的事情,能让小姐相信的人可不多。
哪怕仅仅因为这个,也不由得让魏叔高看了许冬至几分。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
许冬至淡笑着摇摇头。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盒银针,捻出一支之后,心神一动,浓郁如燃的劲气悄然而出,霎那间便完成了消毒。
而后轻轻扎在魏叔的天门穴上。
进门第一眼,苏挽月教给许冬至的医者本能,便让他看出了魏叔的症状。
脊柱位置的神经坏死,导致的全身瘫痪。
一般来说,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往往是经受过相当严重的打击。
“老爷子,方便告诉我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许冬至似乎漫不经心问道,手上同时加大了力道。
魏叔似乎随着这一句话,开始回忆起了当年的记忆,一瞬间身上的痛苦仿佛也少了几分。
“孩子,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但到最后,魏叔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这件事在整个药宁都是绝不能被提起的禁忌,你若是知道了,药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是,我是隔壁临江的。”许冬至笑道,魏叔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毕竟最开始就只是想找个理由和魏叔聊聊天,好让其暂时转移注意力。
对于神经受损的伤势,简单的针灸是难以让其痊愈的。即便许冬至将苏挽月一身绝世医术尽数学会,想要搞定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并且治疗的过程之中,还会夹杂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
果不其然,在银针缓缓下探的过程之中,魏叔的额间倏忽布满冷汗,只能紧咬着牙硬扛剧痛。
“若是实在忍不住,可以喊出来的,这样憋着反而不好。”
“没关系,我扛得住。”
“那您可悠着点。”
许冬至说完,转身又取出一枚银针,这一次,竟是直接扎在了魏叔的脊柱正中!
“啊!”
如海潮一般巨大的痛楚让魏叔忍不住大喊出声。
对此,许冬至也有些无奈,毕竟他没有料到出门散步时,还会被拉来看病,身上除了银针和一些简单的药草之外什么都没带,更别说麻醉了。
而魏叔的伤势显然已经有了数年的时间,接口神经已是彻底坏死,这种情况下,只能通过真气一点点温润,再以针灸的方式,强行打通他早已经闭塞坏死的经络。
只有这样,才能让魏叔重新恢复正常人的能力。
由于魏叔年纪已大,许冬至担心他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刺激,甚至往后者的体内灌输了些许真气温养,但即便如此,给魏叔带来的痛苦依旧能与当初为秦可颂淬骨之时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