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雪面对那些粗俗不堪,
难以入耳的言语时,
情绪上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表情都是寻常的冷淡,仿如岿然不动。
于是当一人把草料交给德柱家的,拿到堪堪仅200个铜子和500点桃源村声望值,手掌却都被草料割破的时候,蔺云谦没忍住,问封徵雪道:
“雪哥,要不然我带你去别的地图做更高级的任务吧?这傻逼任务咱不做了,能气死个人。”
封徵雪用止血散处理着手心的伤口,波澜不惊道:“为什么,你气什么?”
“啊?雪哥难道你不气吗?咱俩,就只是一起做了个他们这儿的任务,就被这些人嚼舌根嚼成这个样,他们就说咱们俩扒灰,离不离谱啊?!”
封徵雪沉默,眼睛是深沉的雪亮:“低阶Npc的心智完全没有开化,你暂时无法改变他们,你应该更清楚,普通的低阶Npc也是人们的意识凝结固化而成,他们呈现出这种状态,也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的某些角落,这种状态的人类真实存在——我和些无法改变的虚拟意识生气什么?”
蔺云谦从小生活在一三线的城市,没有完全理解封徵雪的意思:“可就算是这些人是人类意识的凝结,那也是好久之前了吧,咱都开放多少年了,改革春风都吹满地了,游戏里肯定也该革新啊——弄这么些Npc出来,正常玩家们接触了该多下头。”
封徵雪缓慢地摇了摇头:“哪怕是在现实世界lo里,这些恶毒的侮辱也真实存在,它根本不是策划编织出来的磨难。反而是策划知道玩家们不喜欢,才把这些不讨喜的低阶Npc隐藏在无人在意的小村落里,就像是现实世界里那样。”
蔺云谦一愣,哽了半天才问:“你是说,现实的世界里也还存在吗?就叔嫂一起干个活儿,都能被说成扒灰?”
封徵雪的眸子一暗,声音显然比平时要更沙哑:“恩。”
他不会告诉蔺云谦,他在下乡巡诊的时候亲耳听过,一个年迈的母亲说起自己年轻的小女儿逃到大城市打工,被村民追来砍死,只因有人嚼舌根说他俩合适,但女孩也只是不愿意嫁给他;他甚至亲眼见过,不少村妇每日被丈夫家暴,每天做许多活计,许多丈夫却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相比起这些真实的苦难,自己被Npc用语料库里的语料嚼几句舌根,封徵雪根本不觉得有什么。
封徵雪反而觉得,玩家们越是厌恶这样的村子,越是回避这样的村落,这样的村落才越应该在游戏里被人们看到。
因为只有存在,才意味着不被遗忘。
第一个子任务做了整整一个时辰,折合两小时,任务完成后,封徵雪和蔺云谦各自得到绒绒的一筐草作为任务道具,很自然地进入了下一个任务中。
而下一个子任务看上去同样平凡——去铁匠家制造保护绒绒的黄鼠狼夹,第三个子任务便是去村医家制造绒绒的伤药。
完成第三个任务后,日已偏西,两人奔波了半个山头,也想着找个地方落脚歇一歇,蔺云谦召来一匹快马,要将
封徵雪带到村子唯一的小凉亭歇脚,封徵雪没多想便拒绝了。()
“”
?塬的作品《医仙被神级Boss缠上了[全息]》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哦,看看首领吗?那是应该去看看,我们离开了这么久。”蔺云谦道。
谁知封徵雪淡淡地蹙着眉,摇了摇头:“…不是,你去看他就好,我们三点在下一个任务点汇合。”
“啊?”蔺云谦一愣,“那你回去看谁啊?”
说:“哇哦去看看隔壁郑大嫂。”
于是封徵雪去郑宝香家,按承诺教郑宝香的儿子识了几个字,收效甚微,才又赶回去跟蔺云谦汇合,重新开始了七小时的奔波。
刷前置任务的确有些无聊。
“给绒绒准备红色锁链——我怎么越来越觉得绒绒是一只小动物了?”蔺云谦颇有几分确定道,即便他做这种基础任务极少,也大概推断出绒绒是一只跟宠。
封徵雪心不在焉地说:“嗯。”
“要不然不做了吧,”蔺云谦再次提议,“一开始是我疏忽了,这种任务之所以是B级,可能是因为送的跟宠可爱,但这玩意儿只有玩家喜欢,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鸟用,我可以带你去做更有价值的任务,咱们把首领带走,一起去别的地图,我在中原地区还有好多图的新任务没刷。”
蔺云谦说得情真意切,谁知封徵雪思考了一会儿:“你要是不愿意做了,就回去陪蔺司沉吧,我做到主线再叫你。”
蔺云谦眉头猛皱,“——靠,雪哥,那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吗?我是觉得我们的付出和得到不对等啊。”
而且他刚刚跟封徵雪说了,蔺司沉的状况并不好,甚至有一些恶化了:他回去看的时候,蔺司沉非但一点点醒的迹象都没有,更是满头大汗,脉象虚得厉害。
可是他和封徵雪这个大夫说了,封徵雪听了却也只是潦草地略过,然后就一心扑在任务上,再没主动地问到过。
蔺云谦就有点不明白了,这种任务有什么好做的?
他感觉封徵雪的性子说不出的拗,但是又不可能跟封徵雪起争执,只好委婉地又顺带提了一嘴:“雪哥,要不然你回去看看首领,再决定要不要在这里继续做?”
蔺云谦没想到自己三次提出了同一个要求,巨然三次被封徵雪拒绝。
这一次封徵雪甚至连想都没想,声音中甚至透露着一股漠然的无奈,一锤定音:“先不回去,今天必须把前置完成,剩下的主线可以明天再做。”
“你要回就自己回吧。”
蔺云谦牙根咬紧,有点生气了:“好,那我先自己回去看着首领——我不是回避任务,我担心他,他的状况真的不太好。”
蔺云谦下意识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封徵雪点点头,像是没听出对方言语中的责备,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路上小心,有特殊情况叫我。”
路上小心?
他有什么可小心的。
特殊情况?
现在蔺
()司沉的情况还不够特殊吗?
蔺云谦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