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意都浅了几分,磕磕绊绊道:“大。。。大人。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您。。。您先起来。”
薛青拼命摇头。
“那您喝些茶么?”
薛青看着她眼神炙热。
苏以念觉得若不是君臣之礼,男女之仪所迫,薛青可能已经抱着她痛哭流涕了。
晨色微亮。
苏以念只记得昨日晚上她千般好话,万般宠溺的才哄着薛青薛大人抱着简图姗姗离去,天也不早了,她沾着床便睡晕了过去。
这晨间尚未彻底清醒过来,恍惚间寻见一抹翠色闯了进来,传来一声“小主!”,她就晓得这觉大概是睡不成了。
“小主还睡,天都要塌了!后庭早些时候传了许多让人甚忧心的话,你都不晓得!”
苏以念懵了懵,问道:“什么话?”
“晨时国师大人见了圣人,说是小主命犯孤星,无法他嫁,又召见了二皇子,似乎是。。。是换了五公主去和亲了!”
命犯孤星?命犯。。。。。。孤星?
苏以念只觉得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自己头上,宫廷间向来传闻圣人心眼极小,平日里觉得帝王世家,应当不会小心眼儿到哪里去,今日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算计赵毅这件事他心底十分的明镜,但又掣肘于水利大局,便换了个法子来给她个教训,现下对天昭告她命犯孤星,这般言语下来,她可能这辈子是嫁不了人了。
她苦笑了一下,徐徐然理了理头发:“那真是遗憾的很,不过五公主和殿下也算是佳偶天成,十分般配。”
里屋大门外一抹俏丽的鹅黄色衣裙落进了屋内。
();() 赵玥原本就娇俏可爱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含羞,轻声道:“姐姐莫笑话我了。”
苏以念起身,递上了景瓷茶盏,笑道:“天意如此。”
赵玥忽地握着苏以念的手,扯着帕子,落了泪下来。
这般突如其来的抽泣,让苏以念有些茫然,头疼道:“五公主好端端哭什么。”
赵玥抹了抹眼泪,神色有些落寞:“过些时日离了帝都,便算是离了家了,多少心底有些不舍。”
苏以念愣了片刻,她这前前后后与赵玥也不过数面之缘,要说诉说家乡离苦,应当也是到不了这般交情的,但她就是有这么一个病诟,她偏偏喜欢美人儿,这么一个可人儿坐在面前,还这般小可怜的模样,她确实有些不大招架。
她抬手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安慰道:“二皇子视五公主为至爱之人,必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适时公主多回来看看便是了。”
赵玥接过帕子,不好意思道:“姐姐说的妹妹自是晓得,此番前来,本是除了诉说心绪,还想着谢过姐姐,不想却失了态。”
苏以念忽地听到“咕噜”两声叫唤,望向了赵玥。
赵玥羞涩的低了头,弱弱道:“晨时前来尚未来得及晨食。。。。。。”
苏以念笑了笑,示意了莹儿:“你且去给五公主取些软糕来。”
“喏。”莹儿毕恭毕敬地作了个揖,退下了。
不想,赵玥却眨着眼睛,撒娇道:“我想吃姐姐做的冰糖燕窝。”
苏以念望了望四下,方才差了莹儿去准备软糕刚退下,确是没有能差得了且熟悉吃食的人,起身笑道:“晚些等莹儿来了,五公主先行拿些东西填填肚子,冰糖燕窝须得等些时辰。”
赵玥乖巧的点点头,端端的坐在位置上。
苏以念悄然合上了内屋的门。
此时,赵玥将视线落在了苏以念的桌上,寻见了那一沓徽州毫纸,偷偷藏入了衣袖。。。。。。
苏以念寻着小厨见着物拾尚且齐全,满意的挽起袖子,倒腾起来。
她正一门心思的看着火候,莹儿急匆匆地奔了过来,火急火燎道:“姑。。。。。。不是,小主,公主方才说还有些事,匆匆便走了。”
苏以念心底生了些疑惑,又忽地想起了些什么,心底一恼,往里屋奔去。
房门未关,窗格子里露着一阵阵冷风,她四下环视了一遍停在了书桌上,治水简图的草件果真不见了,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她素来知晓赵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觉得她确是没有这般脑路,大抵是宇文庸在她耳边言语了些什么,她便喜滋滋的来了。
这些于苏以念来讲,倒也没什么,草件上的水利仅仅为她所制初稿,尚不大完全,即使有所行动,也须得大量人力物力进行完善,六至七年才得完成,这般拿了去只当为梁那些受灾的百姓出份力了。
不过下一刻,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来,扶着脑门上的青筋,一脸生无可恋。
莹儿捧着一碟杏仁酥推门,见这样的苏以念吓了一跳,急急得问道:“主子,主子,没事吧?”
苏以念苦着一张脸,惨兮兮的回道:“莹儿,再给我备些纸墨。”
“啊?”
“今儿你主子我怕是得连夜赶些新的草稿。”
“害,我以为什么大事呢,主子不是时常熬夜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