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霽自顧自吃了兩口,遲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合口味?」
他拿著筷子挑了一塊,夾到他碗裡:「試試這個。」
謝知聿這才重動了筷子,面色沉靜,不緊不慢地嘗了一口。
林嶼霽:「好吃吧?」
謝知聿:「嗯。」
裝不熟還要吃東西不熟的人親自餵。
林嶼霽看了他一眼,心中冷哼一聲。
「今天的卡農我彈的怎麼樣?」林嶼霽瞧了他一眼。
謝知聿嗯了一聲,神色平靜:「很流暢。」
林嶼霽以前從來都是只會找他練這支曲子的,這麼算起來,秦洋和他關係很好。
他想起來台上兩人的互動和他身上那股淺淡的薄荷味。
謝知聿抬眸:「你身上有薄荷的味道。」
「還有嗎?」
林嶼霽抬手,聞了聞衣服,「秦洋的。」
謝知聿看著他,唇色有輕微的發白。
「你們是什麼關係?」
林嶼霽吃了口菜:「舍友。」
他順口問道:「很難聞?」
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不好看。
謝知聿垂下眼,語氣平淡:「我不喜歡薄荷。」
林嶼霽:「……哦。」
林嶼霽看了他一眼。
明明內里的情緒談不上高漲,但他卻全然沒有表現出來,像個閉合的蚌殼,偏要被人拿著棍棒施點力才能撬開。
林嶼霽沒有細究香水的問題,主動問道:「為什麼要我彈這個?」
不論是他主動加的微信還是主動提到的姓氏,又或是這鋼琴曲,分明是明示一般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他偏偏又不戳破,裝模作樣的守著那層似有若無的界限。
任他客氣疏離甚至故意稱謂都換成了謝先生都不願意主動解釋。
男人倏然沉默,垂著眼皮,腦海中紛亂的思潮爭相搏鬥。
他既希望林嶼霽打破那條劃定的規則界限,又擔心人的欲望無窮遞增,一旦越過這一條,就希望可以越過無數條。
「謝知聿。」林嶼霽冷聲道,「說話。」
林嶼霽第一次正面喊他的名字。
他表情有點冷,溫和的神色不再,這樣的神情很少會對著謝知聿。
那些密密麻麻的枷鎖輕易被一道秘訣打破,只是一個稱謂,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謝知聿的原則便輕易淪成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