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硬着头皮说罗公子很有诚意,让胡秀儿好好考虑,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胡秀儿皮笑肉不笑,“这诚意我可消受不起,你若实在觉得可惜,看看自家有没有合适的,送一个过去呗。”
媒婆讪讪笑道:“娘子真会说笑,罗公子哪儿看得上我家的庸脂俗粉——”
“哦,原来罗公子是贪图我的美色啊!”胡秀儿说的一本正经,
“连打听都不打听,就派人上门提亲,莫非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那以后咱们县的女子出门可要当心点儿,千万别被罗公子瞧了去,要不然就跟我一样,要被人堵着门提亲喽。”
众人笑的前仰后合,有个老泼皮还嚷着要给家里老婆子买帷帽,不能被罗公子给瞧了去,惹得众人更是笑的停不下来。
媒婆见胡秀儿把罗公子说的跟无脑色鬼一样,不由急了,“你可别胡说,那可是县丞家的公子,你俩分明是——”
“县丞家的公子又如何?”胡秀儿眼一瞪,厉声打断,杀气腾腾,“他能做得,我却说不得?
你口口声声说他有诚意,他的诚意就是见色起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派你们这些不着调的上门提亲,逼我一个女户背祖忘宗自甘下贱给他做妾?
狗屁的诚意!
替这种人说媒,我看你这个媒婆也是个黑心烂肺的,也不知坑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还想来坑我,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趁着我还没火,赶紧抬上那些破烂东西给我滚!”
媒婆没根到胡秀儿说翻脸就翻脸,不由傻了眼。
李四全和张大牛不约而同举起刀,跟着胡秀儿大吼,“滚!”
半大少年杀了一阵猪,起威来身上也多少有了些煞气,吓的抬东西的家丁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围观众人拍手叫好,恨不得胡秀儿再动手拎一回,让他们跟着捡个漏。
媒婆说了几十年媒,没想到会被罗公子坑了,今儿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给人说媒啊?
可罗公子他爹是县丞,就算被坑,媒婆也只有认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也为了完成罗公子交代的任务,媒婆一咬牙,拼了。
“胡娘子,按理说我是来上门提亲的,不该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可——”
“既然知道不该,那还不赶紧闭嘴!”
胡秀儿才不听媒婆瞎咧咧,直接打断道,她就不信这黑心烂肺的货能憋出啥好屁。
媒婆混迹三教九流几十年,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娘子,气的险些把手帕扯烂,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都跟罗公子有了尾,现在根反悔怕是晚了吧?”
胡秀儿心头怒火轰地一下炸了,手中的剔骨刀再也握不住了。
罗威这个狗娘养的,为了逼她做妾,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来。
媒婆说完这话,只听耳边嗖地一下飞过去什么东西,紧接着头皮一松,她别在鬓边的大红花竟然掉了下来。
抬东西的家丁慌乱地叫了起来,他们眼睁睁看着那屠户甩过来一把刀,擦着媒婆的耳边扎进了他们抬的礼盒上。
胡秀儿在众人惊恐地注视下,大步走到媒婆跟前,冷着脸盯着她。
“你刚说了啥?我没听清,你有种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