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可耻的心动了下,但还是立刻拒绝,“不可!”
甲午急了,不顾上下尊卑,问道:“为何?”
他是顾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何曾见主子对哪位女子这么上心过?
若不是屋里那位身份实在太低,他几乎都要把她当成未来女主人看待了。
顾清晏沉声道:“以长公主和太后的手段,我若把她带到京城,她就是个活靶子,哪怕赐婚一事黄了,她们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甲午不甘心,“可是主子喜欢她,能被主子喜欢带回侯府,是她的无上荣光!”
“住嘴!”顾清晏沉声怒喝,险些一掌拍向最信任的手下。
甲午这话的意思是,哪怕胡秀儿因此丧命,能成为他的女人都是她的荣幸。
顾清晏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他以为他不顾身份差异,坚持娶胡秀儿为妻,就能护住她,就能让她不被人看轻。
可实际是,连他的亲信在明知道他对胡秀儿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依然如此看轻她。
身份和地位的差距不是那么轻易改变的,他根本不可能在皇上、长公主和太后三方反对中,护她周全。
放她离开,是他现在最应该为她做的。
顾清晏极其严肃的警告甲午:“你给我记清楚,她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再敢对她有半分不敬,休怪我不顾主仆之情!”
甲午吓坏了,连忙跪下,磕头告罪。
他跟了主子十几年,从未听主子说过这般狠话。
看来屋里那位女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远比他以为的高得多。
屋里,本应该在床上熟睡的胡秀儿,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床帐。
她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了,也可能是药劲过去了,反正外面的对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乱如麻。
哪怕一早就知道恩人的身份不一般,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高高在上。
啥侯府郡主长公主太后皇上的,她都只在戏文里听说过,她想象不出那是怎么一群人,更想象不到自己会跟这些人产生啥交集。
听到恩人训斥手下,胡秀儿的心情更加复杂。
按理说,恩人需要帮助,她跟着去京城给恩人当个挡箭牌,理所应当。
可是她还没给胡家留后呢,万一被那啥公主太后的给弄死了,她咋去地下见爹娘?
胡秀儿纠结啊,脑袋里的两个小人比之前打架打的还凶,头疼的她都睡不着了。
哪知顾清晏压根没给胡秀儿选择的机会,这晚根本没再回屋看她,天刚蒙蒙亮,就让人把她送走。
甲午特别谨慎,没让他们的人送胡秀儿,而是把胡秀儿放到了路边草沟里。
亲眼看着她被路过的老农抬上了牛车,送回了东河镇,被张大牛他们接上,这才回去向顾清晏复命。
顾清晏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表示自己知道了。
甲午却没和往常一样退下,犹豫了下,低声道:“胡娘子似乎知道属下派人跟着她。”
顾清晏心下微颤,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她可有交代什么?”
“并无,她一路上话很少,只同老农说她遇匪了,让他把她送回家,必有重谢。”
甲午看着顾清晏瞬间黯淡下来的脸,忍不住想抽自己一耳光。
好端端的嘴贱什么,非要跟主子说这些干嘛?
可他又期望顾清晏吩咐点什么,这可是他家主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啊,就这么结束了,他都忍不住心疼主子。
顾清晏却什么也没说,只让甲午退了下去,他想一个人静静待一会儿。
胡秀儿送走了,他也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