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欲面前,谁都会有想法,谁都会动心。只是,罪恶的人,他伸手了,清白的人,没伸手。
我在柜台前站了会,觉得挺无聊的,就走到门口站站。
可能因为数码街的露天小广场有节目表演吧,外面人流如梭,都朝中间段走去了。
隔壁卖衣服的档铺,门口站着个女孩子,见了我,问:“你在帮小叶看店吗?”
原来,送旧鞋子给我的那女孩子,叫小叶。
“是呀,帮她看会儿就走。你就是小秋吧?”我反问她。
“小叶好讨厌哦,有你在看店,还叫我来帮她看,真是欠k。对了,你是她什么人呀,怎么没看过你的?”
听小秋说话的口气,及问人的方式,就知道她是个黄毛小丫头,年龄绝对不超过十七八岁。虽然要哄哄这小,是件容易事,但她这一问,确实使我犯难了。
说到底,我还是从档口匆匆走过的一个顾客,能告诉小秋说,我是进来买鞋的,现在帮小叶在卖鞋吗?这话,谁也不会相信。现在我都犯糊涂了,我跟小叶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帮她在看店呀?
小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在等着回答呢。我脑袋开始飞快地转动,得想个贴切的谎言来应付她,即不能让她多想,又不能露出破绽。
“我是小叶的中学同学,很久没找过她了,所以你没看过我。”
小秋果然信了,还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你有空,要常来帮她看店,不然,她老叫我帮她看。”
我奇怪了,问她:“店里就小叶一个人吗?”
“是呀,本来有几个的,都给炒走了。小叶现在又做爹又做娘的。”
“又做爹又做娘?”我正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继尔想起小叶把新鞋子直接穿上脚板的情形,马上明白过来。原来,小叶是老板娘。幸好我没有露出马脚,而是接着说,“难怪她打电话叫我过来帮她看店呢。”
我开始琢磨:“小叶是老板娘,真是不简单。我这么个大男人,出来混了好几年,还是混到给人打工的份,现在正愁着找工作呢,比起小叶来,真是大大的不如呀!”
马上又想起一事:“小叶是老板娘,并不一定是自己创业的结果,她这么漂亮,一定名花有主了。她的店,应该是她老公的吧?”
想到这,心里竟然有了点失落的感觉。真tnnd,看来,我的情“毒”防疫能力,貌似有点过期了。
小叶竟然名花有主了,她这么漂亮,这么开朗,竟然早有所属。她老公,一定是个成功人士,一定比我这个混不起色的打工仔好上几百倍。
想到这,我有点卑微自己了。是呀,像我这种一事无成的小混混,谁会爱上我呀?
转念又想,不禁哑然失笑:“小叶跟我认识吗?我竟然在吃她老公的醋,真是可笑极了。不认识的人,也能让我吃醋,以后还该怎么活呀?”
就在我自寻烦恼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清淡的茉莉花香,接着有两个女……用女孩子来形容已经不贴切了,因为这两个女人明显过了30岁的界线。用女人两字来形容,又有点媚俗,因为这两个女性衣着华丽,华丽之中又流露出一种独特的品味;而言谈幽雅,举止含蓄,显然是很有修养的那种。那就暂且用女士来称呼她俩吧。
进来的这两位女士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身材高挑,穿着淡蓝色印花裙子,上身穿着件敞背短衫,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阔太太。只不过这个阔太太,太年轻了,思想观念前卫,身上看不出生育过的痕迹,身材保持得很好。而且从她身上那种不显摆的气质当中看出,她的父母一定有个是教书的,温文尔雅,很可能是教授级别的知识分子。
矮的那个,很会打扮。因为,她的矮,已经给她身上那身窄上衣齐膝裤的衣着,给完全掩饰了。加上脚下穿着双高跟鞋,要不是跟高女士站在一起,你是完全觉察不到她的矮。
高个子女士,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我们暂且用高茉莉来称呼她。矮个子女士身上竟然没有香水味,这对于一个爱打扮的女人而言,有点不正常。那咱们就以她一身红装题个名,叫火玫瑰吧。
两位女士走到鞋架前,轻声地讨论鞋的款式、工艺、颜色等等。一边讨论一边在每个鞋架上作短暂停留。
我发现,她俩只看标价昂贵的鞋架,而从她们的讨论中,不难得知,她俩对鞋子很入行。如果我向她们推销鞋子,一定会碰鼻子,真不知小叶要是在的话,如何向她俩推销。
“这鞋子脚套绿色,前后的扣带透明,鞋头显菱形,配你这身红装,真是太适合不过了。”高茉莉指着架子上一款鞋子对火玫瑰说,“只是,脚跟太高了吧,会形成视觉反差,暴露出你的矮。”
“我也这样觉得。”火玫瑰表示赞同。
这时,我不知好歹地凑前去说:“不是这样的。绿色,没有橙色活泼,但比橙色冷静,就像翡翠一样,看似不起眼,但是一眼之后,就深深地吸引住了你。它的魅力不在顷刻中绽放,而在深深打动中。”
这句不知所云的话,你问我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纯粹是头脑一热就说出去的。可就这么一句不知所云的一句话,竟然使两位女士朝我看了过来,我马上接着说:“这位小姐一身红装,穿上这双鞋子,貌似是‘绿叶衬红花’。然而一身红装,别人看过来,全部的眼光是集中在身上,但脚下一点鲜绿,却成了点缀。于是这看似无暇一眼的余光,能否找到知音,就看他是否会回第二眼了;即使一眼错过,那红中的一抹鲜绿,也会成为印象中最值得回忆的亮点了。”
晕死,朋友们看得如坠雾里,不知所云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当时确实如是说了。
两位女士的眼光一下亮了,火玫瑰还拿着那只鞋朝我走了过来。
看见火玫瑰拿着那只鞋朝我走过来,心里竟然掠起一阵惊慌。因为,我的眼光落在了那只鞋的鞋跟上。
那只鞋的鞋跟又长、又尖,就像笔直的电批头。我忽然想起东方不败手里的那根绣花针,一根秀花针就可以置人于死地,何况是这又长又尖的鞋跟头?
我在进这精品屋之前,就曾想做次疯子,对着满街的女性喊:“谁愿意跟我结婚。”现在想想,脊背就冒冷汗了。
试想,满街赶来看节目的女性,听到我这个疯子这样喊,都脱下高跟鞋朝我猛砸过来。又长又尖的鞋跟,就像武侠高手中的飞镖,我不被砸成刺猬,也权当给砸成削了皮的菠萝。看来,做一次疯子,代价太大了。
现在,我还没做成疯子,火玫瑰就拿着高跟鞋朝我走过来了?
莫不是我言之谬论,火玫瑰听之有气?
正当我胡乱猜测的时候,火玫瑰已经走到我的跟前,却对我微微一笑,接着擦身而过;竟然走到镜子前,做着跟小叶那不知是看自己身材还是看自己鞋子的动作,左转转右转转。
看来,是我多想了。看来,我真的不了解女人。
“整只鞋子都是透明的,除了菱形鞋套是绿色外,还真成了可有可无的小点缀。转过来看看。”高茉莉边说边朝这边的镜子走来,“越看,越觉得这小伙子说得对。小小的一抹鲜绿,倒成了亮点。”
火玫瑰听了,笑了,递我一张名片:“小帅哥,你可以做我的时髦顾问了,恭喜你!”
我先前惊慌未定,现在是满脸惊讶,狐疑地接过名片,那张名片上竟然打着总裁的名衔,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呢。
我收下名片,瞄了一眼高茉莉,看见她嘴角微微上翘着,在偷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