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予看著他的眼睛,眼尾輕輕地落了下來。
若是他的珠子化成人形,是否也會因為這樣一句誇獎而心生歡悅?
在刃鋒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暫時埋伏在村寨外的一條河渠內。
趴好後,刃鋒取出兩塊壓縮餅乾,分了一塊給楚淮予:「補充一下體力。」
楚淮予想說不用,但最後還是道謝接過了。
咬了小半口,口中分裂的顆粒感讓他的臉忍不住皺了一下:「這是何物,好難吃。」
刃鋒很輕的笑了一聲:「你這般挑嘴,想來你的器靈也是一樣。」
楚淮予眸光一下變得專注起來,看著他:「器靈與主人的習慣會一致嗎?」
「自然,」刃鋒點頭,解釋道:「器物與妖物不同,妖物與人一樣天生便能吸收天靈地華,若遇機緣,自可入道修行。但器物原本便是死物,若非承襲主人的意識,絕不會修出靈識。」
楚淮予呼吸微滯,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所以,器靈的喜好都以主人的意志為轉移?」
「嗯。」
楚淮予一直在克制自己,但聽了這些話後,腦中還是不由得浮現出崇徒南的面容。
崇徒南的喜好是什麼呢?
他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他喜歡吃辣,他喜歡圓滾滾的事物。
這些全部,都與他一樣。
楚淮予向來記性不好,那些無關的人與事更是轉眼就忘,但此刻他才發覺,他竟將崇徒南的每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微怔的看向刃鋒,對方感覺他的目光,轉過頭:「還有何事想問?」
楚淮予心跳有些加快,他一字一頓的:「你的主人,可曾與你有過共感?」
「共感?」刃鋒不太理解這個詞。
楚淮予腦中滿是白日裡停車場的那個畫面,他想,他那時胸口無端端的發悶,是不是因為當時的崇徒南在難過?
聽了他的描述,刃鋒卻蹙著眉搖了搖頭:「主人的心緒會影響器靈,但器靈……至少我未曾影響過劍主。」
「可是我當時胸口真的有一股悶沉感,氣息也有些駁亂。」
刃鋒沉吟著想了想:「那也許是你在意他呢,被在意之人影響心緒,也屬正常。」
楚淮予眸色微變,他在意崇徒南?
刃鋒看著他的表情:「你為何訝異?」
楚淮予斂了神色,定定地道:「我只在意我的珠子。」
刃鋒看了他一小會,把臉轉了回去:「那它也定然十分在意你,甚至越過於你。」
他想起了他的劍主,若劍主再歸,是否也會像此人一般盡力尋找他?
想到這裡,刃鋒驀地捏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