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反應。他嘴角一撇,手繼續往周承鈺眼前伸,「真流血了,你看。」雖然是到不了家就會癒合的程度。
「……別裝了。」
周承鈺被念叨得有火都發不出來,無奈地停下腳步,「再敢背著我搞小動作,你就……」
「不敢了!」
他雙眼放光,立刻示好,「再也不敢了鈺哥,走,請你喝奶茶。我把車撂地鐵口陪你坐回去!」
周承鈺好哄,他從小就知道。只要堅持不懈地纏著,不厭其煩地示好就行了,很簡單。
可他卻沒有想過,這所謂「很簡單」的做法是絕大多數人都拉不下臉去做的。甚至於他自己,在周承鈺之外的人身上也沒降尊紆貴地低過頭,連跟自己親爸都是硬碰硬的時候多。
他只是太自然地去做,好像天生就應該對周承鈺這樣,卻從來不會想為什麼。
回家的地鐵上,他還問周承鈺,「你是怎麼發現的?」
「在樓上看到時躍去車棚。」周承鈺道,「他又不騎車,當然是去找你的。」
「你好聰明啊。」他厚著臉皮往周承鈺身邊靠,「不愧是要考清華的人。」
「離我遠點,你身上髒死了。」
「誒,忘了。」
看他真的立刻拉開距離,乖乖站到沒人的車廂後門去低頭扒拉外套,周承鈺又很想笑。
因為剛剛還在發脾氣,周承鈺想不能這麼快變臉,才努力地忍住了。
他真的好像一隻小狗,在外面無論怎麼呼朋引伴吆五喝六地撒野,回到家之後還是會不要形象地撒嬌,眯著眼睛搖尾巴吐舌頭。
「你車放在外面很不安全。」周承鈺故意道,「說不定明天早上來找已經被人偷了。」
「不會的。」他自信地說。
「鈺哥保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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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保佑他。
周承鈺嫌棄了一瞬,轉念又想,不過他那輛車挺寶貝的,萬一丟了肯定又會唧唧歪歪好久,想想還是希望他別被偷了。
不知道是真的「鈺哥」顯靈還是這片的小偷手下留情,隔天他們上學時來推車,周承玦小跑過去找,萬幸沒丟。
周承鈺明顯聽到他鬆了一口氣。顯然他自己也很擔心來著。
「我就說吧,」周承玦自信加倍,「拜你比拜菩薩還有用。中考前我就是每天晚上睡覺前都默念你的名字,後來才考上的!果然還是你能保佑我。」
周承鈺莞爾,「少來。」
一大早滿嘴跑火車。
他們進教室時時躍已經到了。看他們倆沒有因為昨晚的事生出嫌隙的樣子,才鬆了口氣,「謝天謝地菩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