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了,他們站在校園大道上接吻都沒人管。
周承鈺大方地和他牽著手,邊走便問,「那你呢?」
就等他問這句了。周承玦笑眯眯道,「狀元的男朋友,能差到哪兒去啊。」
聽說他倆考得都不錯,周遠城自然高興,說晚上要先擺一桌犒勞犒勞,高三實在是辛苦了。
周承鈺受之有愧,「犒勞我胖了三斤?」
「別管他了,就他起勁。」周承玦說,「我們還是玩兒我們的。」
班裡早就約好了考完要去聚餐,一班和二班平常往來就比別的班更多,連晚上的聚餐也訂在一起了,包廂都是挨著的。
終於畢業了,大家都能放開喝點酒,興致上來方便串個場什麼的。飯店位置還特意選的kTV旁邊,後半夜沒有門禁的還能去續個第二攤。
夏寧和岳慎也在,續攤的時候找不到人,才知道他們倆已經回家了。
周承鈺還有條待解除的門禁,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天。
他們九點回家。周承玦把人送到門口,當著阮萍的面說了晚安,別提多乖巧了。
周承鈺有預感,今晚不會這樣結束,洗漱回房間後果然就看他發來的機票截圖。
去三亞,凌晨兩點。
周承玦只發了圖片。有點裝酷的意思,別的一個字都沒說。
越是這樣,他越是心跳沸騰,平復了幾分鐘才到客廳去。
阮萍好像也料到他不會就這麼睡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等著。
「媽。」他有些臉紅,規規矩矩地說,「我明天,想跟周承玦出去玩。」
那語氣簡直是要申請要戶口本,去跟人家結婚一樣。
阮萍一口水嗆在喉嚨里,緩了緩才說,「去吧。辛苦上學這麼多年終於解放了,這個假期本來就該要給你們玩的。」
她對兩個孩子的感情變質仍舊接受無能。但現在孩子都畢業了,她也離婚了,更不用在意給誰家傳宗接代那套,索性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把事情說得太明白,由他們去。
但她顯然也沒想到,這個「明天」會來得比想像中快上好幾個小時。
「謝謝媽媽!」周承鈺抱了她一下,飛快地跑回自己房間。
他還沒出過遠門,連收拾行李都激動非常。等下偷溜出去,旅行箱未免動靜太大,他就只裝了一背包的隨身物品,像那次去岳慎老家玩一樣。
夜深人靜。等到媽媽和妹妹都睡了,他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穿過客廳,離開了家。
往外走,周承玦就站在樓下等他。
見他出來,周承玦故作鎮定地接過他的背包,往肩上一撂,然後拉起他就跑,「出發出發出發!」
周承鈺起先忍著,跑出了小區才敢放聲大笑。
腳步輕盈得快要起飛,蝴蝶振翅般低空掠過。他們在路邊奔跑到耗盡呼吸,再停下來接吻續命。
像極了踩碎夜色的私奔。
要去多久,去玩什麼,周承鈺都不知道,也不太在意。
他又想起幼時家庭出遊,在農家樂留宿的晚上。是周承玦先提出要去森林裡抓螢火蟲,卻又怕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