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着床,另一只手捂着腹部,垂眼在应筵的腿间缓缓伏下身,声音轻如薄雪落地:“这几天学校的事情多,有点累。”
今夜九点冷风中的一块奶油蛋糕。
便利店门前灌了半瓶的矿泉水。
此时嘴里微涩的味道。
其实于岑谙而言都一样。
他麻木地下咽,分神地思考,如果向应筵提出分手,算不算是给自己的一件礼物?
这次岑谙没有提及一句留下的话,结束后拿手背抹了把嘴角就捡起裤子穿好,才刚直起身,应筵一把将他扯回床上:“刚才有没有掐疼你?”
当然不是指泛红的臀部和腰侧,而是白天岑谙提过一嘴的脖子上的掐痕,他也不知应筵何来的癖好,做的时候总爱扣着他的后颈将他的脸往枕头里按,直至他叫不出声儿来才算好。
岑谙无暇顾及这是不是应筵酒后不寻常的关切,他僵着动作让应筵检查,半晌扶着后颈坐直:“不疼的,没事。”
“早上那个项圈不适合你,况且别人用剩下的你当个宝似的做什么。”应筵松开他,“你喜欢的话,我下次给你买个新的。”
“不用了应老师,我就是图个新鲜。”岑谙从床头柜上那只被当作摆设的古典白金边高脚杯收回眼,“我去给你把蜂蜜水拿过来。”
他走得急,离厨房只咫尺之近时,再难以忍受地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可能是吞咽得太多,他甚至有种作呕的感觉,张嘴深深吸进一口气,却始终没逸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股痛劲好半天才得以缓和,岑谙等到视野恢复清明才站起来,将放冷的面条重新加热保温,端了蜂蜜水进卧室,神色如常地搁到床头柜上。
应筵还没睡,正捧着笔电和衣靠在床头敲讲义,眼尾晃过的人影中断了思绪,他指下一顿,握住岑谙的手腕:“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扣在手腕的力道不轻也不重,像是给足人拒绝的余地,但岑谙明白这不过是因为应筵一时兴起,而他的去留在应筵眼中并不重要。
岑谙问:“不是不让吗?”
应筵冲床头柜的蜂蜜水抬抬下巴:“今天破个例。”
岑谙也朝床头柜的方向望过去,目光却偏移几寸落在那只抵他半月工资的高脚杯上,那里面盛着季青森的抑制项圈。
在应筵口中别人用剩下、没必要当成宝的、季青森的抑制项圈,它从他的脖子上被粗暴扯去,然后被口是心非的a1pha置入奢侈的杯子里,从此以后会成为一件晨起睁眼就会看见的艺术品。
岑谙绕在嘴边的“分手”最终没说出口,他晃了晃被应筵握住的手腕:“算了,你还有事儿忙,何况室友给我留了门。”
应筵意料中的没做挽留,爽快地松开他,眼无波澜没露出半点遗憾:“随你吧。”
第5章
岑谙掏钥匙开寝室门时顺便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分。
门后的角落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堆杂物,门板碰上去出挺刺耳的一声响,岑谙眼前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先扭脸看向乌林晚的床位。
对方果然被吵醒了,踹了下棉被,从床栏探出脑袋:“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怎么会。”岑谙关好门,抹黑朝自己的位置走,“你继续睡,别手痒碰手机。”
这是乌林晚无意养成的坏习,半夜醒了要是拿手机看时间,一准儿能顺势玩到天亮。
“手机在桌面碰不了。”乌林晚翻了个身,嗓音黏黏糊糊的,“我问隔壁借来锅了,在门后边儿。”
“我说呢。”岑谙放下包,轻手轻脚翻出衣服和水卡去洗澡。
半小时后岑谙带着水汽钻进被窝,终于得空亮起手机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