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谙摇头:“不用了,我打算考研。”
汤婕没再说话,囫囵塞进一大口蛋糕。
她还能问什么呢。
她连这个孩子的在读专业是什么都给忘了。
店内轻甜的空气和正播放的曲调明快的外文歌没给这一隅的沉重气氛舒缓多少,岑谙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汤婕也有来电。
她偏过身轻声接听,半分钟后转回来:“岑谙,我送你回学校吧。”
“那还来得及回去陪你女儿吗?”岑谙纹丝不动,“你忙的话先走吧,我等下去别处逛逛。”
桌上的蛋糕还剩着一半,汤婕却仓促地推至一边。
拿起包正欲起身时,她像在等待什么般定定地望着对面的人,最终轻叹一声:“我走了。”
直到汤婕推门离开甜品店,岑谙透过玻璃门目送她远去,都没张嘴喊出她想听的称呼。
店外聚了三四个等位置的女生,岑谙不欲再逗留,挑了个新的蛋糕打包走人。
经过门口那块小黑板时岑谙忍不住侧目,汤婕给他点的蛋糕确实是新品,可装饰上方的分明是一只斜插的蛋筒,哪来什么带字的巧克力。
线上约的车子到了,岑谙开门坐进去,将蛋糕盒平稳地放置在自己腿上。
他降下一线窗缝任由凉风拂向自己的脸,随后拨出应筵的号码,接通后直奔主题:“应老师,现在能见一面吗?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第6章
应筵有两张房卡,一张随身一张备用,备用的那张他一直扔在客厅的茶几抽屉里,岑谙之前帮他找弄丢的钢笔时翻到过。
备用卡放在车上或办公室显然是更保险的做法,岑谙摩挲着房卡上的烫金凸纹问应筵,当时应筵在检查助手送来的文件,回答得心不在焉:“没必要。”
暗藏的心思没有被看穿,岑谙从沙下来,伏在应筵膝上小声索求:“你刚才夸我夹得舒服,能不能给我这个备用卡作为奖励?”
放低的文件夹上方露出应筵的眼,他双目锐利,问:“要来干嘛?”
岑谙不太有底气地说:“想多见见你。”
应筵又把文件举高了:“我要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你过来我给你开门不就行了。”
岑谙懂分寸,就没再问了,可在他心里,他始终认为“应筵要见他”和“他想见应筵”,是全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光是生理需求和心里渴望就差了一大截。
一年多前的事了,岑谙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他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按响了门铃,等了足有两分钟,应筵才过来给他开了门。
应筵身上还是昨晚洗完澡后穿的那件睡袍,岑谙跟着他进屋,问:“应老师,你今天没出门?”
“忙着收拾行李。”应筵端过茶几上的马克杯续上水,“勃艮第那边的酒庄入库了批新的半成品酒,我去盯一盯,下周你别摸上门了。”
“哦,好。”岑谙对应筵时不时的远门习以为常,“什么时候出?”
“明天早上十点登机。”应筵偏了偏头,“手上拿的什么?”
岑谙将东西放到桌上:“红丝绒蛋糕,我一个人吃不完。”
应筵没听懂弦外之音似的,搁下水杯折身回卧室:“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爱吃这些东西了?”
“忽然就馋了,昨晚回去经过蛋糕店打了烊,正好今天过来顺路买了。”岑谙随在应筵身后进房间,走了没几步就被摊在地板上的行李箱挡了道,“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