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戏落幕,她依旧还是个旁观者。折家人回去之后,刕鹤春还在和英国公商议此事,赵氏后来也过去了,一直没有出来。
莹姐儿呆在书房里一直等着她,见她回来连忙过来抱着给她的腰,“大伯母,你怎么了?怎么去这么久?”
折绾笑了笑,抚摸她的头,“说了件大事,但已经解决了。”
她让婆子送莹姐儿回去,“往后几日我要细细描摹茶花,恐怕没有办法带着你写字了,你过些日子再来好不好?”
莹姐儿嗯了一声,又抱住她,“大伯母,你别伤心。”
折绾愣了愣,笑起来,“我没伤心。”
是件大喜事。
等莹姐儿走了之后,她静静的坐在屋子里,也没有点灯。直到月上三分,刕鹤春才满腔愤怒的回来。
他还没有消气。又去请郑大夫看了看,郑大夫摇头,“怕是药石无医。”
“但先吃药看看。”
刕鹤春便心怀期待,又觉得绝望至极。
他甚至对郑大夫也有怨言,一边换衣裳一边跟折绾道:“要么就说治不好,要么就说能治好,怎么又说药石无医又说可以试试呢?”
这不是悬了一块肉在前面吊着他吗?
他愤愤不平,点了灯过去,屋子里面瞬间亮起来,折绾面无表情的脸也显露在他的面前。
他瞧着叹息一声,“你也别太伤心了,岳母这般,大家都是没想过的。”
方才折家人走了之后,父亲才大雷霆,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实在是荒谬!往后折家咱们还要少来往的好。”
刕鹤春也觉得是。
他对折绾道:“真是便宜那恶妇了。依着我的意思,非要她去督察院里面走一趟。”
他絮絮叨叨,又生气又难过,只觉得杀了岳父和舅兄都不能平恨。但事情已经生了,只能是想着去解决。
要吃药。
他叹息,“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折绾一直听着,脸色未曾改变,等了好一会儿她才道:“过两日,母亲要去了的时候,我会去看看她。”
刕鹤春不满,“你还要顾念母女之情么?”
“我记得你之前可是对她没什么好意。”
他又道:“你今日在书房里倒是安静,一句话不说,我却要被那一家子人气死了。”
折绾站起来,“但母亲说的,你也无法抵赖不是么?”
刕鹤春皱眉,“你什么意思?”
折绾笑了笑,没有说话,只道了一句,“我去书房睡。”
她进了别有人间。
她举着灯笼,慢慢的挪开一层又一层的小箱子,从最底下的盒子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那是折琰写给折夫人的信。
她轻轻的抚摸上面的字迹,笼灯跟着而动,灯影幢幢,让字也变得光怪6离起来,而后,她的眼睛定定的盯住那一片笔墨晕染的地方。
她的手缓缓挪到那上头,喃喃道:“这个是……眼泪掉下来才晕染开的吧。”
……
折家笼着一层乌云,安静得可怕。折绾到的时候,莫氏亲自过来迎她。
瞧着她的脸,折绾轻轻皱眉,“大哥哥打的?”
莫氏点头,“是。”
她倒是不在意,“也就打了一巴掌。”
她问折绾,“是来看母亲?”
折绾:“是。”
她跟着莫氏一路走,路过小花园的时候突然道:“小时候……这里,我是不敢来的。”
她怕。
这是嫡母最喜欢来的地方,她是庶女,嫡母性子厉害,不仅她不敢来,其他的庶出姐妹也不敢来,怕讨了嫡母的不喜欢。
莫氏闻言愣了愣,而后道:“是,如今我也怕。”
她轻声道:“这里有个荷花池,我怕有人从背后把我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