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水匪本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国仇私恨,一应报之。”
哥哥走到舆图前,默默注视着沧河一带的重镇布防,突然开了口。
“这里有几封参赵翀的折子,你看过没?”
我拿起来扫了两眼,说他和当地乡绅勾结闹出人命,还差点引发了暴乱。
我把折子扔回桌上:“赵翀这厮没甚本事,空守着要地却一味的尸位素餐,只顾着吃喝享乐了,难怪匪祸猖獗。”
哥哥声音毫无波澜:“你去能做得比他好?”
“那是自然,匪患不除,我提头回见!”
哥哥定定地望着舆图一言不发,直到我在那金河镇圆了我梦寐以求的夙愿,我才后知后觉。
原来哥哥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去金河镇接任赵翀之前,我差多荣去一趟救过我命的白四娘家里。
她男人常年生活在沧河一带,水性好,人也忠厚,我想让他们随军,奔个好前程,让家里更富足一些。
彼时我还不知道,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
在七盘渡口被偷袭的那一次,是我生平吃得最大的一次亏,我差点死了!
耳边回荡着我给哥哥立下的军令状,若是失败,提头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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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不用提头回去了,直接就战死沙场算了!
但我仍是有些不甘心!
就是死也要拉几个水匪垫背,为死在七盘渡口的兄弟们报仇,也为她报仇。
都说穷寇莫追,我一路从七盘渡口追到了一处草甸子处,目中猩红,身上被砍了几刀,还中了两箭,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我把这次偷袭我们的贼首斩落马下。
我扼住那贼子的喉咙,用刀将他的两只臂膀贯穿,死死钉在地上,他动弹不得,只剩下哀嚎。
我问:“康延二年正月初九,沧河水域铜陵一段,你可有打劫过一艘从荥川开往邺京的商船?船上有官府兵甲,护送四位女子?”
贼子只晓得喊疼,我握住刀柄扎深了几许:“有没有!”
“有有有!”
贼子连连喊道:“二十多个身着兵甲的官差,护送着四个女的,三个年轻的一个年纪大的对不对?”
我心中一动,忙问他:“你们对她们做了什么?”
“当场逮着一个,性子太烈,直接就杀了,还有一个是落了水,后面官府的来了,我们就撤了,听说那船上的人有些身份,惊动了上头,我们消停了许久不敢出水。。。”
真是她们!
和杏姑、罗长京等人说得一样!
虽然早已知道了这个答案,但这次我像是突然泄了气,有些怅然。
我握住刀柄,拔出的一瞬间从那匪贼的脖颈处顺势抹了脖,嗤啦一声,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脸。
当是为她报个仇吧!
月黑风高夜,江水汩汩流,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忽然起念,此处倒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大约是人之将死,生出了些许幻觉。
幻觉里马蹄声由远至近,还带着狼啸,我瞧着马背上的人好生熟悉,像极了那个魂牵梦绕的倩影。
随即自嘲一笑,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过也好,这么许久了,她终于来入我的梦了。
我说过,有我在的地方,我定会护她周全。
我瞄准了弩机,对准了马匹身后的狼。。。。。。
现实里我没做到的承诺,那就在梦里,一一实现吧。
邵筝,我想叫叫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