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飞扬,田里的麦苗蔫蔫的垂着头,河道和池塘都干涸的见了泥底,土地也干旱的裂开缝隙。
遍地都是讨吃食的难民,惨不忍睹。
“还是不行啊……”
“唉,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一旁的农民控诉着,柷郚紧紧的牵着吉安,缓步朝他们走去,“老伯,这是怎么了?”
正沉浸在哀伤中的老人回头看他,语气沉痛,“干旱啊,旱了两年了,没有水,什么都种不出来,种子都渴死了。”
两年?
为什么一点消息的没有传出来,还以为只是闹饥荒,没想到竟是大旱两年……
“那之前储存的粮食呢?”柷郚问道。
“粮食?粮食都被那贪心的雷林斯伯爵给吞了!”说起这个,老伯更气了,“不仅收走了存粮,连我们农民工的粮食的贪走了!”
“哦?”柷郚神情严肃。
“唉,这租金越来越重,比起一开始那是多了两倍不止啊!我们老百姓拿不出租金,就用粮食抵掉了,本来想着粮食能再种,没想到,旱了两年啊!”老伯说着。
“朝廷拨了不少钱赈济,怎么还是有这么多讨饭的?”柷郚已经有了猜测。
“赈济?反正我是没见过,两年前倒是施过几次粥,也就那么几次。”老伯摆摆手,“害,不说了,我看啊,我还是回去收拾行李离开这吧。”
说完,老伯就走了。
看着老伯蹒跚的步伐,以及那数以万亩却颗粒无收的田地,耳畔不断传来乞讨食物的声音。
柷郚目光一片寒冷,唇瓣紧抿。
——神怜悯众生
吉安两只手握住柷郚的手,漂亮的眸子看着柷郚。
柷郚回过神,揉了揉他的头,声音沙哑,“我们回去吧。”
回去路上,还把自己身上残留的食物全部分给了乞讨的人,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到了旅店,柷郚用钢笔专注的写着,吉安就在一旁看着,良久,柷郚停下笔,将信纸折好装起来,递给了守在门外的人,“交给二殿下。”
几日后,柷郚收到回信,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兵马已到,可以行动。
柷郚烧了信,对着旁边乖巧坐着的吉安道:“吉安,待在旅馆,哪也不要去,听话。”
吉安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点头,“好,达西,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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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今日是来……”雷林斯谨慎的看着柷郚。
“是这样,小辈已经调查过了,想同大人商量商量对策。”柷郚恭恭敬敬的回话。
“愿闻其详。”雷林斯稍微放松警惕。
柷郚和雷林斯一来一回的说着。
突然,雷林斯眼神犀利的望向柷郚,“阁下一直在与我打哈哈,目的何在啊?”
柷郚抿了一口茶,算了算时间,开口说道:“私吞存粮,乱加租金,将朝廷赈济的公款占为己有,在王上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伯爵大人胆子挺大啊。”
雷林斯眯了眯眼,随即笑了起来,“阁下说话可要讲证据啊。”
柷郚神色如常,语调平缓,“没有证据,我又怎么敢来找大人呢。”
雷林斯思索着柷郚话里的真实性,随即淡然一笑,“阁下不愧是得二殿下重用的人啊。”
“不过,燕城到底是我的地盘,阁下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啊。”雷林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只要我放话出去,达西阁下因为难民袭击死在了这里,就不会有人知道了。”雷林斯笑容可掬,但是因为太过兴奋,面目狰狞起来。
柷郚不动如山,依然静静的看着他,眸光深邃,像一口枯井,深不见底。
雷林斯依然不怕死的说着,“要是阁下愿意与我合作,将朝廷糊弄过去,那我愿意与阁下分一杯羹,阁下也不用丢了性命,两全其美,阁下觉得呢?”
柷郚终于笑了,“伯爵大人还真是好计谋啊。”
雷林斯看到柷郚微笑,更有把握了,毕竟谁会更钱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