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朝到得更早。
他按照對方微信上發來的地址騎摩托到了酒吧門口,這個酒吧不是學校旁邊遲恭白打工那家,在市區這塊的酒吧一條街。
市中心晚上繁華,一條街上燈紅酒綠。鶴連祠的摩托度開不起來,停在酒吧門口的時候幾乎沒有那種刺耳的摩擦聲,只有一聲短暫的尖嘯。
野獸似的黑色車身歪斜著,鶴連祠裹在牛仔褲下的一條長腿支著地,另一條仍跨在車上。他雙手摘下銀灰色的頭盔,隨意甩了下頭,被頭盔壓得凌亂的短髮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劃出短短的弧,在酒吧瑩藍的燈光招牌下反出一點光。
他停車,上鎖。把頭盔搭在車上的時候身邊已經圍上來兩個人,來要電話號碼。
鶴連祠拒絕,徑直進了酒吧大門。晚上十點鐘,正是酒吧開始熱鬧的時候,門裡門外兩個分貝。設計得相當個性的天花板上各個五顏六色的燈球亂轉,有一束光掃到鶴連祠臉上,他站在門口閉了閉眼。
再睜開就在一片迷亂里看見唐朝,他孤身坐在吧檯邊上的高腳椅上,黑色的長髮高高束成了馬尾。唐朝穿著一身黑,黑色的v領針織衫和緊身長褲,頭上的髮帶卻是紅色的。非常正的紅色,垂落的長度能貼到臉頰,這色彩既端莊又艷麗,讓他在人群里變得極顯目,也讓一張白皙的臉頰顯出嫵媚。
鶴連祠在人流的間隙,曖昧的燈光中不可避免地捕捉到唐朝的半張側臉。
追求美是人類的通性。
他走到唐朝旁邊的時候,對方另一邊已經坐了個幾個男人,身體往這邊傾,搭訕的態度很明顯。
唐朝不知道有沒有回應,手裡把著一杯雞尾酒一直在笑。不是客氣的微笑,是比較燦爛的那種,這種大幅度的笑容讓他在群魔亂舞的酒吧里像個小孩,透出一股天真。
那些男人的聲音傳進鶴連祠的耳朵里,是在用沒意的話語夸唐朝漂亮。
鶴連祠揚了揚眉毛,在唐朝端起酒杯的時候伸手扣住杯口,俯身貼著唐朝的耳朵道。
「一眼就看到你了,公主。」
唐朝的笑容一頓,他瞥了眼鶴連祠,似乎在確定這句話出自對方之口。兩秒後,他側頭,輕聲問:「這是誇獎嗎?」
鶴連祠低低笑了一聲,嘴唇似有若無地碰著他的臉頰,反問:「你說呢?」
說話間溫熱的吐息游移在唐朝面上,熱而潮,被鶴連祠嘴唇擦到的地方泛出輕微的癢意,唐朝臉紅了。
他們現在的姿勢太過曖昧,鶴連祠站在唐朝身後,以半環抱的姿態摟著他。而唐朝乖順地待在他的包圍圈裡,睫毛在眼下落出兩道矜持的陰影。
先前正和唐朝搭訕的兩個男人不太樂意。
「哎。」挨得近的那個喊了一句,衝著唐朝問:「這人誰啊?」
唐朝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說:「我男朋友。」
那個男人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地往鶴連祠臉上看。鶴連祠接到他的視線,頗有些縱容意味地拾起唐朝垂下的髮帶,低頭吻了一下,坦然說。
「我的公主。」
聞言,那個男人連著他的同伴表情都詭異起來。
他們是來釣人的,吃這份狗糧味道和狗屎差不多。
「有病,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