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王可欣喉咙发紧,“明明几个时辰前我们还在一起看画,还一起想着我们的酒楼,为什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
沈惜颜拍拍她的肩膀,心里很没有底的安慰道:“先不要灰心,还有三天,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惜颜说的对,不能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江茹雪纵然心急如焚,也没忘先安抚她们的情绪。
“你们身上的伤怎样了?”薛舒窈看了看她们,“都上药了吗?”
大家同时摇头。
“先上完药再说,不然伤口容易发炎”薛舒窈打开自己的药箱,还好她刚才第一时间让人把药箱给送了过来。
特殊时期,她们也不想多生事端,也就没让太医前来。
薛舒窈把里面消肿止痛,止血化瘀的药都拿了出来。
她们身上青的青,肿的肿,还有不少的擦伤,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何时受过这么严重的罪,上药时痛的一个两个都惨叫起来。
为了避免着凉,每人又喝了一大碗的姜汤,几人商量了一下午,也没讨论个所以然来。
毕竟,她们在景泽辰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根本不足以让他收回成命。
雨已经停了,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吵醒了屋里的人,微弱的烛灯穿过床幔,床上的宋溶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她头疼的皱起了眉,淋了雨,有一点受凉了,在被景泽辰灌了一碗汤药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现在头还是有些晕。
宋溶月穿好衣服,扶着床边缓缓的站了起来,强忍着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朝外面走去,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有没有生病?
她刚走到门口便被人伸手拦下,守门的侍卫说:“娘娘,娘娘,陛下有令,要您好好养伤,不能出去”
宋溶月扶着门框,呵斥道:“看你们谁敢拦本宫!”
两个侍卫立即跪在她面前,左边的那个开口道:“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细雨斜风作晓寒,宋溶月站在门口,一股凉风吹过,嗓子突然一阵干痒,她用手掩住嘴,虚弱的咳了几声。
侍卫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可是皇上的心头宝,可不能有事:“娘娘,您还是请回吧,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陛下会杀了我们的”
见宋溶月不肯回去,他们将头磕的砰砰响,很快额头上便渗出了血迹,宋溶月见状只得妥协。
景泽辰是懂拿捏她的软肋的,他知道宋溶月最是心软,才用这种方法来逼她。
宋溶月刚转过身,忽然有人从后面将她抱了起来,一抬头,景泽辰此时正怒容满面的看着她。
“你真想让朕把你锁起来吗?!”他微怒的语气混合着风吹动树叶的“哗啦”声,莫名的让人心生恐惧。
宋溶月被他放到床上,她的眼神空洞,目光游移不定:“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说过会让我见思琪的”
“朕是答应过你,但不是现在”景泽辰给她盖好被子,把她冰凉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
病情万不能再加重了。
宋溶月扯了下唇角,问:“那是什么时候?”
他冷淡的回答道:“最后一天”
“景泽辰!”宋溶月怒从中起,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活吞了眼前的人。
“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宋溶月朕警告你!下次再敢受伤,朕就把你的贴身宫人全都杖毙!”
景泽辰想了下,尔后补充道:“就从秋词开始”
“你。。。。你”宋溶月瞪着他,气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
秋词可是从小陪她到大,那个傻姑娘,不管不顾的跟着她来到了大晋,连自己的心上人和家人都不要了。
秋词八岁进宫,进宫之前有个很要好的邻家哥哥,叫张永平,每年的宫人探亲日,他都会跟着秋词的家人前来,每次一来,都要给秋词送来好多东西。
后来他学习木匠的手艺,他踏实能干,又肯吃苦,没过几年便在上京盘了一家铺子。
宋溶月曾偷摸的跟着秋词见过他一面,人是挺憨厚老实,对秋词那更是好的没话说,明明自己身上穿的是洗的发白的粗布麻衣。
却给秋词买十两银子一对的珍珠耳坠,虽然那耳坠的款式丝毫比不上宋???溶月随时赏给秋词东西,但这份心意难的可贵。
检验一个男人的真心不是他给了你什么,而是他愿不愿在自己的能力范围,给你他的全部。
十两银子,对于皇室子弟而言,或许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钱,有时连吃一盘糕点都不一定够。
但对一个靠手艺挣点小钱的人而言,十两银子够他省吃俭用攒几年的了,秋词给他银两他不仅不要,反过来还要给秋词银钱。
他只说:“虽然我没进过宫,也不清楚宫里的情况,但我知道有钱好办事,有银两,你还能在宫里也能生活的好一些,你过的好,比什么都重要”
宫女只有满二十五岁才能被放出宫,但宋溶月已经决定等她和周烨成完亲后,就让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后来,她要嫁来大晋,她本想提前将秋词放出宫,还给秋词备了一份嫁妆。
谁知秋词是个死心眼,说什么都要跟着她来大晋,来大晋一切都未知,生死难料,宋溶月自是不愿的。
秋词在宋溶月的长乐殿外跪了整整一夜,宋溶月不答应她,她就长跪不起。
临行前,宋溶月让他出宫给家人和张永平道个别,毕竟这一走,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秋词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全都给了家人和张永平,宋溶月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只知道,秋词回来的时候,眼睛红肿的厉害。
素日里会盯着那对耳坠发呆,秋词陪着她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晋,忠心护她,所以只要她宋溶月还活着,就不允许任何人动秋词一下。
哪怕那个人是景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