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别院位于京城郊区,这里远离京城的繁华纷扰,周围山青叠翠,更显幽静。
落日把深山镀上了一层金黄,暮色渐浓。
丫鬟紫芙走到屋内,见孟欢颜还在昏睡,便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嘴里叫着:“小姐,醒醒!”
孟欢颜只感觉头痛欲裂,她动了动手指,半睡半醒之间,嘴里喃喃说道:“崔行玉,孟文鸢,你们不得好死。”
紫芙叹了口气,自从前些天生病,孟欢颜整日昏睡,睡梦中不停地叫着这两个人的名字。
大夫瞧了两三回也不见好转,无奈之下,紫芙给太尉府去了封信,说小姐病重像着了魔一般,不多时,太尉府就找了一个巫医前来。
那巫医既不诊脉,也不开药,只在房中转悠,嘴里念念有词,临走之际只留下一句:已尽力,接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紫芙盼望着奇迹出现,不住呼喊着孟欢颜。
总算,原本虚弱无力的孟欢颜一下子坐起身来,她面露惊恐之状。
“小姐,你总算醒了!”紫芙欣喜若狂,“多亏老爷找了巫医,可见老爷还是念着小姐您的。”
孟欢颜呆呆地不说话,看着周身熟悉又陌生的陈设,这是?太尉府别院!
等等!眼睛居然看得见,奇怪了,刚才眼睛不是被孟文鸢剜了吗?
孟欢颜依稀能感觉双目被挖时的疼痛,也清楚记得孟文鸢依偎在崔行玉怀中,用娇滴滴的声音说着那句“我最见不得你在相公面前落泪了”。
孟欢颜被剧烈疼痛裹挟的同时,脖颈也被人死死掐住,之后便在那座居住三年的破败院落里咽了气。
与其说是居住,倒不如说是囚禁。
“紫、紫芙?”孟欢颜猛然拉住紫芙的手,“你没事?他们把你放回来了?你没被杜公公怎么样吧?”
“您在说什么呀?”紫芙又摸不着头脑,“小姐,您都病了好几天了,这两天总是梦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孟欢颜看着紫芙那张稚嫩的小脸,眼圈微微泛红,因为就在刚刚,孟文鸢将她按在地上磋磨之际,冷声对她说:“紫芙命好,被皇上身边的杜公公看上了,我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把她赏给了杜公公,好让他在皇上面前替相公多美言几句。”
孟欢颜胸口憋闷,自被囚禁以来,所有的亲人都离她而去,只有紫芙终日陪伴,而他们竟连这最后一个人都不愿留给她。
现在看着紫芙安然无恙,孟欢颜拍了拍自己脸,确认这不是做梦,脑海中顿时萌生了一个念头,然后她试探性问道:“今年是哪一年?”
“小姐,现在是元鼎十四年啊!”
荒唐!简直荒唐!不过,但还有比现在更让人兴奋的时刻吗?
孟欢颜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经过一系列的心理建设后,她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孟欢颜重生了!
就是在这一年,孟欢颜在回府的路上被两个奸人掳去,在一处偏僻地方,孟欢颜失了清白,但奸人并没有要其性命,而是将她扔在了太尉府门口。
从此孟欢颜便成了整个太尉府的耻辱,父亲孟枭将她禁足闺中,不再过问她的生死。
同样在这一年,二房沈氏被抬为正室,孟文鸢顺理成章成了太尉府嫡女,夺走了属于孟欢颜的一切。
紫芙看着孟欢颜一会儿悲伤,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疑惑,现在又露出窃喜的表情,更加确定小姐就是中邪了!
紫芙清了清嗓子:“小姐,刚才府里来人了,接您回府的马车明日就到,老爷估计是担心您的病情提前接您回府。”
“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小姐您看看还有要带走的吗?”
孟欢颜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叹了口气,随后说:“把银子带上,其他的东西通通留下。”
“啊?这……”紫芙一头雾水,“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逃命!”
既然上天开了眼给了孟欢颜改命的机会,她就不可能让悲剧重演。
孟欢颜安抚紫芙说以后会给她解释,心中已经在策划逃跑路线了。
夜深人静,孟欢颜在母亲牌位前磕了头,然后带着紫芙匆匆出门。
她们借着月光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小路,此时孟欢颜只想逃命,她算着上一世被掳走的时间,渐渐加快脚步。
然而在太尉府别院,两个蒙面黑衣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会扑空。
但为了那几百两银子,他们必须追上孟欢颜,于是二人乘着快马,一前一后追去。
跑了整整一夜,孟欢颜和紫芙累得瘫坐在地上,东方泛白,晨光熹微,周遭的一切渐渐明了,孟欢颜现自己跑到了官道上,她长松一口气。
远处的马蹄声逐渐清晰,孟欢颜一惊,赶忙拉着紫芙往相反方向逃,此时,一队人马正向她们走来。
为的年轻人率先现她们,拔出腰间佩剑,大声喊:“小心,有刺客!”
众人瞬间打起精神,几个人上前将孟欢颜和紫芙生擒。
孟欢颜有些绝望,好不容易逃过奸人的魔抓,这又落到哪个人手里了?
她抬头一看,一面硕大的旗帜赫然写着“冯”字,孟欢颜眼中瞬间闪出亮光,是冯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