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名唤赤风的刀疤男子就像一阵闪电般飞身回到秦烨身后。
眼睁睁的看着沈琅歌跟在秦烨身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一直强忍着剧痛立在原地的夜逍遥猛的喷出一蓬血雾,呈大字型向后倒在地面,带起一片尘土。
失去意识前,他眼前晃过了她离去时,那张神色复杂的脸。
“主子,王妃把荷花池炸平了。”
在沈琅歌来到裕王的青州别院第三天清晨,换了第n套劲装的常青立在秦烨面前第n次汇报。
恭敬的俯首,常青万年不变的面孔微微朝下,面对着青州别院内灰白的地砖。
说着,两人耳边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紧接着,一层白灰扑簌簌的洒落了下来,极为均匀的蒙上了秦烨与常青的乌发和衣衫,让两人瞬间从壮年变成了暮年。
轻描淡写的抖了抖衣衫上的尘土,秦烨放下手中的兵书,祸国殃民的邪魅容颜上硬是裂开了一个令人难以琢磨的笑意。
“去把郭大人家的别院买下来,给王妃炸着玩。”
听罢,常青仍旧定在原地不动,不是他听不懂王爷的命令,而是他真心困惑了。
炸着玩……
虽说裕王的行事作风素来怪异,可却都还勉强属于正常范围,而这次……常青明显的感觉到,他家的主子,变得……更怪异了!
不见常青回应,秦烨站起身,狭长的凤眸扫向他,两片嫣红的薄唇微微张开,道:“怎么……”
没有任何情绪的疑问句把常青从困惑中拉回了现实,沉了声立即领命,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淡出秦烨的视线。
待常青离开,秦烨负手微微扬起了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下颚,继而一挑眉梢转身向身后两个丫鬟道:“本王要沐浴,准备一下。”
随后便迈着大步走出了凉亭,径直朝着回廊的方向走去。
荷花池的废墟边,沈琅歌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两只手托着下巴,望着那一地的污泥碎石发呆。
蓦地,突然有股莫名的寒意升上后背,猛的转身,那日与夜逍遥笔试的高大男子赫然立于身后,左眼上那道斜斜的疤痕在清晨略微有些刺眼的明亮光芒里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黑衣人看上去顶多三十岁左右,可那双冰窟般的黑眸却好像沉寂了千年,甚至比秦烨还要深不见底。
黑衣人周身遍布着萧杀之气,像是种与生俱来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虽然有着与秦烨相似的凤眸和薄唇,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云泥之别。
“为什么不杀他?你明明有很多机会。”目光转回到废墟上,沈琅歌轻描淡写的问道。
闻言,赤风并没有回答。他简略的瞟了一眼沈琅歌的背影,转身走开。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沈琅歌抬起眼眸,歪头瞅了瞅已经距离自己十米开外的赤风,复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
又一个怪胎!
扁扁嘴回头,身穿暗紫色锦袍的秦烨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嫣红的双唇依旧含着那副似笑非笑的意味。
“怎么,属下走了轮到主子来监视本小姐么?”冷哼一声瞥了眼那张令女子艳羡的邪魅容颜,沈琅歌拍着屁股站起身,斜着一双美目。
闻声,秦烨不怒不恼的上前,眼角眉梢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笑意:“爱妃,玩火有风险。”
语气软糯,声音轻柔,可那双浅褐色的媚眼里,却仿佛满含薄冰,令人反抗不能。
尽管已是春末,可有他站在身前,却让沈琅歌怎么也感觉不到半点的暖意,反倒有种侵入骨髓的寒凉。
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料脚下的碎石忽然陷落了下去。猛的看到秦烨的面孔在自己眼前遽然放大,再回神,她的蜂腰早已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
就在两人四目相撞时,一声蓄满痞气的惊呼突然炸响在空气里。
“哎呦!你们继续!继续!小爷我什么都没看到!”别过头抖着折扇,来人强忍着笑意。
忽的松手,秦烨面无表情的转身,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眸,唇角蓄着与以往相同的情绪。
用眼角偷瞄着方才还亲密接触的两人,却见好戏已过,来人故作自然的回过身,耸肩迎了上来:“我说,秦烨,你不是喜欢男子么,怎么就?”刻意冲着沈琅歌勾了勾下巴,那一身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挑眉发问,夸张又痞气的神态让人火大。
“本王的兴趣随时在变,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本王了?”似笑非笑的走到来人面前,秦烨负手而立,原本不那么强健的身躯与那人相比,豁然挺拔了许多。
闻言,来人撇撇嘴,目光飞快的掠过沈琅歌,嬉皮笑脸走到她跟前道:“你就是裕王的新妃?小爷我的新大嫂?”
双手抱臂扫了一眼那个一脸痞相的年轻男子,沈琅歌突然眉开眼笑的凑近了他,愣是让那人惊怔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