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平淡冷靜到讓蕭文亦心驚,他也不知道柳時卿對他的懷抱抵不牴觸,可這時,他想抱著他。
蕭文亦將人擁入懷中,聲音輕柔的說:「柳時卿,犯錯的人才該死,只要你醒過來,你想他們死,我就幫你把他們都殺了。」
「我想。」
柳時卿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的抽泣,其中的不安讓他渾身發寒,而蕭文亦卻只是輕聲堅定的說:「好。」
「可你現在需要清理身體,我去給你燒水,等會你自己清洗一下可以嗎?」
沐源的情況和他不一樣,沐源當時雖然有些抵抗,可畢竟只是被霍行之一個人有些粗暴的對待,而柳時卿卻被多人玩弄。
他不確定如果自己動手幫他清理,會不會適得其反。
可當他要走的時候,柳時卿卻抓住他的手:「你沒騙我?」
他的聲音依舊很冷淡,可卻帶著一絲乞求,像是在乞求蕭文亦別騙他。
蕭文亦蹲在他面前,抬著頭仰望他:「我不會騙你,相信我一次。」
看著他的眼睛,柳時卿慢慢鬆開自己的手,點了點頭,可視線卻一直黏在蕭文亦的身上,直到人看不見。
生火燒水的時候,蕭文亦趁機出去一趟買了些傷藥。
洗了一個大木桶,將水灌滿之後,他才去把柳時卿抱了過來。
「你身上的傷不宜泡太久,可不清理也不行,我就在門外,弄好了就叫我,我給你上藥?」
他的語氣帶著試探的問著,如果他不同意,自己也不會強硬給他上藥,只能靠他自己。
「我好了,你就帶我去殺了他們嗎?」
平靜到極致的聲音無一不在透露著他的生無可戀,可蕭文亦卻在話里發現了他的求生欲。
難怪現實里他不停地試探,原來是想要逃離這樣的生活。
「對,好了,我就帶你去。」
柳時卿閉上了雙眼,緊張卻故做的說道:「那你幫我清理吧,我嫌髒。」
見他這樣,蕭文亦嘆了口氣,將水舀到一個小木桶里,柳時卿卻看都不想看,直接將頭轉到一邊閉著眼睛全身都僵硬著。
蕭文亦拿著一塊柔軟的手帕沾上水一點點擦著他身上,將乾涸的污漬擦掉,可身上太多了,又像是很久沒有清理過,有些難弄。
「你可以用力點擦,只要能擦掉就行,我不在意。」
這點力度和那些人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只要眼前這人能幫他殺掉那些人,即便他想要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是比現在更不堪的呢。
他這樣說,可蕭文亦不能這樣做,他把人放進浴桶里:「可能傷口會有點疼,但是這樣會好一些,這些污漬洗乾淨才好上藥。」
蕭文亦的動作依舊輕柔,像是在擦什麼寶物一樣,可柳時卿卻覺得沒必要,他一把奪過蕭文亦手裡的帕子,用力的在身上搓著。
「你在幹什麼啊?」
用力的代價,就是身上全是紅腫,本來這些東西就已經乾涸了,他還那麼用力,像是不知道疼一樣。
手帕又被蕭文亦拿走,柳時卿不解的看著他:「不是你說要擦掉的嗎?不用力怎麼能擦掉,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沒人在意的人,什麼都不配擁有,柳時卿就是這樣想的,他以前還幻想過能有人來救他,可到最後發現,他們都只是想得到他。
第23章柳時卿4
無奈的蕭文亦只能一起入水裡,從身後抱住他:「身體是自己的,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不值得,柳時卿,他們不會因為你而內疚,所以,你要做的,是要讓自己活過來。」
柳時卿沒說話,只是低著頭看著蕭文亦輕柔的動作愣神。
所有人都在說,如果他沒有長得那麼好看,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要是他沒有大張旗鼓的說自己喜歡男人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可沒人知道,他就是知道他那個禽獸父親是個在意臉面的人,只有他這樣才能逃出去。
更沒人知道,他不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只是被他那個父親下了藥,長年累月的藥物改變了他的身體。
他自以為能逃出去,不過只是為了讓他安心的用藥,那個小廝就是他父親安排在他身邊,定期給他用藥的人。
時間到了,他就得回到這個牢籠里,回到這個人間煉獄。
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他真的都感受不到疼,蕭文亦的動作雖然很輕,可看著很多地方依舊觸目驚心。
尤其是被撕裂的地方,可他卻毫無知覺,像是沒有痛感。
柳時卿被弄的時候,身體有些微微顫抖,這反映讓他覺得羞恥,讓他覺得不堪,可他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蕭文亦。」
「蕭文亦?」
柳時卿低聲叫著這陌生的名字,努力忽略身上傳來的感覺,沒多久,他忽然騰空,這才發現,蕭文亦把他抱了起來。
他的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將頭靠上去:「蕭文亦,我信你,你不要騙我。」
「好。」
兩人的身上濕漉漉的,蕭文亦擦乾淨了他的身體,上好藥後,替他一件件把衣服穿好。
蕭文亦把床整理了出來,看著坐在床上的柳時卿:「餓不餓,我出去給你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