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加百列现在就很有钱吗?”他不服气的说:“他多大了?我想你不会喜欢一个3o岁的老头吧?”
她失笑,“3o岁就是老头了吗?你是不是觉得你没法活到3o岁?”
他脸红了,“我不是……”
“你母亲曾经是我父亲的情妇,你觉得我有可能跟你在一起吗?想都别想。”维塔丽站起来,“要怪,就怪你母亲当年脑子里进的水。”
她刚站起来,路易也就站了起来。听她说了这句话后,神色慌张,但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说,她已经离开了餐厅。
他懊恼的坐下,愣了半天。
*
她又去见了律师,跟律师继续敲定协议条款。
关于担心兰波上尉将来有可能的债务问题,起因还是康曼维尔的债务。欠债不还以前是被银行或债权人告上法庭,会被判入债务人监狱,英国、美国在19世纪上半叶6续取消了债务监狱制度;法国没有专门的债务人监狱,欠债不还通常跟普通刑事犯关在一起,而监狱里什么人都有,有点身份的债务人都会尽量避免被扔进监狱受到羞辱乃至伤害。
私人借贷需要有人担保背书,银行抵押贷款需要有抵押物(通常是房产和珠宝),银行贷款还不上也就是被收走房产或珠宝,私人借贷还不上那就有可能是断手断腿的事情了——倒不会被打死,打死了就没人还债了。
这个时代还算是比较讲亲情的,所以福楼拜会帮外甥女筹钱,德加也愿意为弟弟小德加还债,但要是兰波上尉临死之前弄了一大笔债务,结果要他的合法妻子和合法子女还债,那就——
律师说,他们可以放弃继承遗产,不继承遗产也就不会承担同等份额的债务。当时她想的还很简单,只是想从兰波上尉那儿再弄一次钱,但没想到他会有一个私生子,也没有想到渣爹会让她负担起私生子,这下子有点难办。那个孩子本身是很无辜,她也能做主接来养在庄园里,不差养个孩子的一日三餐,但心里肯定不爽。
还有路易,他的人到底做了什么,其实他一直都没有从头到尾说清楚。兰波上尉会来鲁昂找她,是不是路易故意让人透露出去的?路易表面上看着只是个15岁半的少年,但想想他这几年是被当成大船运公司的继承人来培养的,可不会是什么天真少年。
这也就是她不太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他当年那么暴力,现在学会隐藏真面目,将来说不定还会暴露,她可忍受不了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她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中,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钱是很重要,但加百列也不差钱啊!她才不会动摇呢!
兰波上尉的事情处理的并不算圆满,主要原因是卢卡斯,如果去掉卢卡斯,就算很圆满了,是她当初想达到的目的。
在协议里确认将来他的合法妻子和合法子女都不会负担他的债务,在债务过遗产的前提下也不会继承他的遗产;约定卢卡斯的条款,卢卡斯16岁之前,只有在生父、生母、父系祖父母、母系祖父母都无人存活的前提下,并且兰波上尉没有欠债的前提下,由维塔丽提供一年3oo法郎的生活费,送他去条件合适的寄宿学校,年满16岁后,提供一次非重体力劳动的学徒工作机会。
这是最主要的两条,确定好这两条,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其实是提前弄到了兰波上尉的财产,也就是将来的“遗产”。她不可能等着他死,谁知道他啥时候会挂啊?难道还能专门派个人在第戎?显然不可能。他的合法妻子和婚生子女都不在身边,将来这笔遗产很可能就落到那个情妇手里,完了那个情妇还很可能拍拍屁股就走了,遗弃卢卡斯。
她琢磨着提前弄到了遗产是好事,让他这几年过得很不舒坦还会很糟心是附带收益,但收获了卢卡斯这个小包袱,又有点得不偿失。这笔账算来算去,居然不算划算。
她一时大怒,觉得自己亏大了,怒气冲冲的跑去找路易。
路易待在客厅里,维塔丽没话,仆人不知道要不要给他准备房间。他很会自己找事做,正拿了一本在看。
她过去踢了踢他鞋尖,“你的人在第戎到底做了什么?”
他抬头看她,“就是在信里跟你说过的那些。”
“有两个计划,到底是哪个?”
“另一个。”
她更生气了: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猪!管不住下半身的蠢货!
“是不是你告诉他可以来找我要钱?我哪来的钱啊!”
“你没有钱,但我有钱,你可以找我要钱,我不要你还钱。”路易绕过了第一个问题不答。
这下子她算明白过来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我找你借钱,你不要我还,我也讨厌你!”她昂起下巴,倨傲的说:“我自己就能赚钱,再说,我会找加百列借钱。不对!你把钱给我!”她差点被带歪了。
“他找你要了多少钱?”
“3万。”
路易惊讶,“真没出息!我以为他至少开口会要8万或者1o万呢。”
维塔丽不屑的说:“他又没那么笨!找我要1o万我肯定一个生丁都不给他,3万我还能勉强同意给他。快把我的钱给我!”
“什么‘你的钱’?”路易露出一丝可恶的微笑,“你要是答应住到我家的别墅去,别带那个什么加百列,我就把那笔钱给你。”
维塔丽瞪着他,忽然喊起来:“帕科,帕科!”
帕科很快出现在客厅门口。
她指着路易,“给我揍晕他!”
路易跳起来,“别揍我!”
*
路易到底还是屈服于帕科的武力值,乖乖交出了3万多法郎的银行本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