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眉头紧锁,目光凝视着对方。
“上好的桃花醉,放心吧,无毒,也没有蒙汗药之类的。”李莲蓬一脸笑意盎然,全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没说什么,只拿起斟好的酒杯,不停摩挲,语气带了些不可置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外边那种淡淡的,又带些清雅,还能暂时性使人情绪激动的香味,大约,是无心槐。”
听着这个新词汇,李莲蓬疑惑,喝酒的动作一顿,好奇的望向他,“无心槐?这又是何物?”
方多病咽了咽口水,在想要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好半晌,缓缓道。
“你之前不是说,这云雾楼里,有一奇怪的,闻了后便提不起劲的味道吗,十有八九,便是无心槐。”
“说起来,我也是两年未曾碰见过了。”
“此物是前南胤的三大圣物之一,若是运气不好,香味侵入头部,轻者丧失记忆,重者么,怕是要武功尽失,从此沦为一个废人。”
李莲蓬点点头,仍是淡如水的面容,心底却有些想法:失忆?怎的和我这症状有些相似?之前觉着这味道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闻过。
难不成,我是因此失忆?
还是因为身上的毒……
摇了摇头,清掉了脑中的繁杂思绪,继而开口问道,“三大圣物,那另外两者是?”
方多病答:“剩余两种,分别为修罗草和业火痋,不简单呐,沾上其一,均不好脱身。”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普通的云雾楼中遇见,我只怕……”
目光静静的看着他,眸中仿佛有无数情绪,犹豫了好半晌,才说了接下来的话,“南胤人犹在,还在计划着什么阴谋,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李莲蓬倒是无所谓,现目前他对那什么无心槐,修罗草,业火痋,均不了解,南胤这两个字,在算命时倒听见过。
但,终归是前尘往事,南胤剩余旧族还被这位方大侠一锅端了,他也管不着。
“方少侠,既来之,则安之,不必想的如此长远,这些事,自有当今陛下他们操心,”
语气微顿:“你啊,可别整个跟个小老头一样东想西想,我可告诉你,这样老的快。”
方多病神色有些不对,提起那位陛下时,面色甚至有几分冷,一把抓住俊美男子的前臂,似乎只有紧紧抓住,才会让他安心一些。
“不,你听我说,刚刚说了,这东西用多了,会使人武功尽失,神志不清,那袭家二公子八成是被这东西影响了神志,”
“再加上你刚刚所说那甘草的功效,更是为此物的浸入打下了一个很好的环境基础,这无心槐怕只是个引子,背后估计还藏着一个人。”
“谜团么?等我们见见这位恒曦姑娘,说不定能解决些问题。”
李莲蓬单手支着额头,眸光恣意,端坐在那的风姿和神态,当真是像极了12年前的李相夷,轻松又自如,洒脱却关切。
方多病也缓了过来,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语气再次变得轻快,“也是,你这么个老狐狸在,我还瞎担心个什么劲儿,怕是你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吧?”
李莲蓬浅笑应答:“也就一点点吧,也没多少。”
这处空间极大,尽头还连着一长廊,精致的屏风处处而落,鲜艳的红纱从高空飘洒,形成优美的弧度。
“叮叮,叮叮”
让人耳朵忍不住提起来细细聆听,这似乎是身上饰品晃动的声音,看来,应是那位恒曦姑娘了吧。
李莲蓬双眸轻眯,望向远处,只见一女子柔情媚骨,信步而来,整个人均包裹在一众红纱中,隐约又神秘。
离得近了,才现女子竟是赤足,踝部系着碎铃铛,随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出悦耳的声响,白皙如玉的皮肤在这雾绕之地倒是显得分外醒目,身态轻盈,落座于不远处的蚕丝镶金边外绣牡丹团纹屏风后。
衣袖轻扬,恰到好处的遮掩了一双优美玉足,头顶着一斗笠,从上至下,将整个人遮盖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空隙,使之完全看不出具体身形,只在行走间,能窥见那姣好的身姿,以及不一般的气质。
李莲蓬摸了摸下巴,眸光却盯得更紧,不知在看些什么。
方多病回过神,一脸警惕,盯着身旁人有些不对劲,小声道,“你在看什么啊,可别中了什么媚术,我觉着,这女子诡异的很。”
未见对方做些什么,口中却是出银铃般的笑声,甚是好听,想来,那丈许红纱之后的面容也是笑意盈盈,让人无限遐想。
“二位公子一掷千金唤来恒曦,不知需要小女子做什么呢?”
女子开口,声音软到了骨子里。
李莲蓬收回了目光,笑着答话。
“外人都说,恒曦姑娘容貌迤逦,一举一动勾魂摄魄,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即使带着厚重的斗笠,也是能感受到那浑然天成的气质,只是,不知这面纱下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倒是叫鄙人好奇的紧。”
女子口中的笑意断断续续,即使遮挡的严实,也能猜的出,她,心情挺不错的,也是,毕竟,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
只见她起身,行了一礼,仿佛将优雅刻到了骨子里。
“二位公子,真是抱歉,恒曦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是听妈妈说,你们是有事来寻我,并不是真正的需要观赏美妙的乐曲或者优雅的舞姿。”
“容貌不容貌的倒是次要了,公子可掷得千金引恒曦相见,恒曦必当知无不言。”
李莲蓬状若无事的点点头:“姑娘,我们曾经,是否见过?”
女子笑得更厉害了:“公子这种谪仙般的人物,怕是见了,我也不会忘记,所以,应当是没见过的。”
方多病一脸警惕,手中剑不由得握紧,这女子邪门的很,笑声亦是如此,他能感受到,对方该是冲着旁边人来的……
没错,虽然隔着屏风和红漫,李莲蓬仍然能感受到对方落在他身上,有些炙热的目光,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解释道:“前段时间,鄙人不小心遭人陷害,误入了这云雾楼中,幸得一贵人相救,那天模模糊糊见,贵人的气质与姑娘一般无二,鄙人猜测,应是同一人,既你我二人只初次见面,何以引得姑娘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