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吃痛,沈洛眉头不由得皱起,顿时放开了对它的禁锢。
只见小阿飞一个蹿身,度极快,眨眼间便威风凛凛的站在地上,眼睛随意瞥了一眼周围的众人。
喉咙中出一抹咕噜声,眸光不屑,偏过头去,竟连眼角都不曾再给,直接向着这正厅中最俊美无双的男子奔去。
男子眼眸中也是弥漫着点点笑意,这么久没见小阿飞,确实有些想了,啧,脾气还是这么不好,若没有我这么个善解人意的主人,可该怎么办啊。
小阿飞跑了过来,目光忽的在男子身旁,气质矜贵的公子身上停留片刻,眸光很冷,下颌微抬,夹了对方一眼,便不再出声。
端坐在原地,直勾勾的望着他。
李莲蓬一阵轻笑,起身,将它从冰冷的地板上抱了起来,顺了顺周身略带泥水的毛,丝毫不在乎会不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眸光柔和,嗓音低哑又好听:“想你主人没?”
小阿飞偏过头去,不做理会,李莲蓬顿时有些尴尬的笑笑。
沈洛抽出腰间的白玉瓷瓶,眉峰微挑,“不是要寻久置的尿液吗?喏,就在这里,现成的,就是从这只狗身上取下来的。”
季州明忍不住鼓掌:“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二位,原来是去干正事了啊,莲蓬先生当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季某不得不佩服,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袭家主望着刚来的二人,开口向袭恒大公子介绍。
“这位是莲蓬先生的助手沈洛,也是一位少年英才,这位年龄看着更小的公子,身份不一般,是乳燕神针关河梦之徒——关楠睿,医术不错,学的了他师父的几分精髓。”
袭恒听着自己父亲的介绍,只有些敷衍的朝两人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刚刚沈洛的那番话,却是让他面色忍不住一僵,不用多说,他,的确是碰过那枚白玉螭纹莲心佩,若真被那白玉瓷瓶里的东西碰上,手掌,绝对会变红的。
余光瞥向了身边的恒熙,对方眸色依旧很冷,未透出半点神情,好似即使生了什么,也与她无关,呵,没错,她总是这么一副对谁都淡淡的样子。
自嘲式的笑了一声,瞳色暗沉:“呵,不用试探了,我承认,我的确碰过,恒熙她,也碰过。”
李莲蓬状若无事的点点头,嘴角微勾,“这才对嘛,大方承认了,对谁都有好处,也不用磨磨唧唧。”
眸光望向了身旁的贵公子,示意他接着往下解释。
方多病也不磨叽,直截了当:“刚刚的一些信息想必大家已经理清楚了吧。”
“但,容我说一句老实话,袭大公子对自己这位胞弟的心思可不是从最近才开始的,而是暗中谋划了许多年了。”
袭家主一听,面色更是不对,有些不敢置信,明明,明明他们兄弟的关系很好的,为何,到底是为何?
季州明眸光犀利,背挺得笔直,看来已经做好准备,继续吃接下来的瓜:“哦?此话怎讲?”
李莲蓬揉了揉小阿飞有些圆溜溜的小脑袋,俊颜上挂着得体的笑意,问道:“不知,袭大公子可会医术?”
袭家主接过话,答:“恒儿从小便对这些东西没多大兴趣,只不过为了焕儿的身体,多有操心,草药方面大约有些认识。”
李莲蓬那琉璃般的眸光又落到了袭恒身上,慢悠悠的开口:“袭大公子,如您父亲所说,是这样吗?”
说实话,那一瞬间,袭恒的心忍不住颤了一下,简直将他看了个彻彻底底。
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从刚才的事件可以推测出,无论他说什么,相信对方都有全面的应对之法,甚至能,轻而易举的,将他的话给堵死。
呵,他知道,这是个阳谋,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没错,我从小对医药这些方面便没多大兴趣,只不过是因为弟弟身体不好,常食汤药,我也便见过一些,有时甚至会帮忙采购。”
“倒是识得常见的几种,至于其他,又或者医术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断断比不上医毒圣手先生和这位关楠睿关公子。”
关楠睿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臂,这东西可沉死他了。
望了一眼李莲蓬,对方轻轻点头示意,他便将手中的药罐郑重其事的放在袭恒的座位旁边。
声音有些软,双眸澄澈见底,毫无心机,白白嫩嫩的脸庞挂着舒服的笑意。
“袭大公子,您先坐下慢慢说吧,我给您斟一杯芫花茶,放心,剂量方面楠睿是断断不会出问题的,另外,其中还加了少许白醋调味,用此药罐煮至滚烫,方才成功。”
袭恒听着对方的话,又瞥了眼那看着普普通通的药罐,瞳孔骤缩,满是不可置信,面色有一瞬间的惨白,直冒冷汗。
呵,呵呵,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能查到这种程度,当真是不简单啊。
怪不得,怪不得那位莲蓬先生还特意问我是否精通药理,原来,呵,竟是在此处等着我上套……
果真是一个阳谋。
进,不成;退,也不成。
他当然知道这药罐里头有些什么东西,又暗中藏了什么东西,这就是他自己弄的啊。
见对方久不答话,关楠睿白嫩的脸上挂着无辜的笑意,一双未经俗世染透的眼眸露出星星点点的迷惑。
“袭大公子,您怎么了,难不成是不信任我吗?这点您可以放心,虽然楠睿学习医术时间尚短,但在药理方面,就连师父都夸奖过许多次。”
“对于它们之间的种种剂量,以及相生相克的关系,又或者是处理手法等,都了然于胸。”
“芫花虽有泻下之效,但经过文火缓慢煎服以及白醋的帮助下,副作用反而去了不少,必不会出问题,倒是很适合您现在的这一种状态。”
袭恒的目光紧紧锁在关楠睿身上,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对方一样,手中的茶盏被捏的很紧,细看,甚至能现手背上跳动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