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门里听到西安门有上百名国子监监生,聚众皇城门前,意欲闹事的消息之后。
翰林学士刘三吾,正在品着今年春,最新一批从钱塘那边送来的新茶,闻讯,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就摔落在了地上。
顾不得惋惜那一盏刚刚冲泡好的新茶,刘三吾念头飞转,当即要人将消息传出去,自己则是带着人往西安门这边赶。
一路上,老头子跑的比那健壮的年轻人还要快。
身后也汇聚了越来越多的朝中各部司衙门官员。
高呼着要羽林卫刀下留人的刘三吾,终于是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场地边缘。
噌的一下。
两名羽林卫官兵亮出刀兵,将刘三吾给挡了下来。
“羽林卫办事,闲杂莫入!”
胆寒的看着亮在眼前的柳叶刀刃,刘三吾心中一颤,退后一步则是面露愤怒。
他又是上前,当下便将两名挡路的羽林卫官兵给推开。
“老夫乃是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刘三吾!”
“此乃我大明皇城门前,老夫有何不可入的。”
“都让开!老夫看谁敢拦我!”
说着话,他恶狠狠的怒视着那两名还要上前阻拦的羽林卫官兵。
“让刘舍人过来吧。”
于马看着百官赶来,心中知晓今天这事情恐怕是难以妥善收场了,只好换上笑容走过来,让两名麾下退开。
他则是到了刘三吾面前,瞧着刘三吾又要开口,便抢先开口道:“刘舍人怎过来了?如此炎炎夏日,外头这般灼人,刘舍人还是快快回衙门消暑吧。”
刘三吾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羽林卫指挥使于马,越过对方的肩头,看向后面那上百名的国子监监生。
有的监生在官兵的威逼下,已经是浑身颤颤,两股战战,不少人更是面色煞白的借着同伴的肩臂,才能站稳了身子。
这一幕让刘三吾当真是火冒三丈。
国朝士子,终日潜心圣贤文章,何曾见过这等刀兵阵仗,这羽林卫指挥使当真是可恶至极!
刘三吾气上心头,瞪向于马:“于指挥使,今日之事,老夫也有所耳闻。他们都是我国朝养士二十四载的学子们呐,他们不过都是些未曾长大,未曾经历过事情的孩子们啊!”
“今日,老夫听闻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我大明社稷着想,方才来此请求陛见。”
“请问他们究竟是犯了何事,要被指挥使如此刀兵相向,甚至是意欲镇压他们?”
于马皱眉看向为这些监生求情的刘三吾,心中不由纠结起来。
在远处,更多的朝中官员已经赶到。
他们只是瞧着现场的情形,便纷纷对于马怒目相视。
在场这上百名监生,又有几人是在场官员家中的子弟,又有多少人是与他们有干系的。
岂能容了羽林卫这般肆意妄为的围堵镇压。
于马瞧出了这些到场官员的怒意,正欲开口解释。
却不想身后,传来了兰苗的声音。
“刘舍人,诸位大人。”
“我等国子监监生,今日全因国朝社稷之事,全因不忍陛下遭人蒙蔽,心中忧虑国朝社稷,方才前来西安门前,奏请陛见。”
“今日我等尚未曾见到陛下,却被这些军中兵士阻拦,更扬言我等若是执意留在此处,便要将我等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