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自責,先找郎中要緊,再說若不是你用這些草藥,他們病發得怕會更嚴重。」陳亦安抬起手想為她擦去淚珠,抬起穆然發現周圍都有人,只好捏緊拳頭放在嘴邊輕咳兩聲。
花錦聽了陳亦安這麼說,擔憂煎熬自責的心才好受一些,渾身的力量又回來了,她用袖子在臉上抹一下,拉起陳亦安走。
「那我們一起去找。」陳亦安這次沒嫌棄她,跟著她腳步走。
災民的情況嚴重多了,本地的郎中一開始也以為是吃壞了東西,或是水源被風暴污染了不淨,熬了些草藥,比花錦的草藥還更沒效果。
兩日過去,有幾個老弱的熬不過去,等發現時身子都硬了。
花錦這兩日一直在這些病患中奔波,當她聽說有人病死震驚而又心痛不已,等不到她難受,一波人圍住了她。
「就是他,我爹就是喝了他熬得草藥才死的。」
花錦看到是前兩日最先有病症的趙老爹的兒子,他頭上綁了白布,雙眼通紅,對著身後的人指著花錦哭喊道。
花錦被他這麼一喊,腦袋一片空白,明知道不可能會是自己的草藥害死人,就怕萬一是真的因為自己,她學而不精怎麼就敢讓人喝她找來的藥。
趙老爹的兒子看花錦沒有爭辯,一夜之間失去房屋家產還有如今老父親身死叫他失了理智,忘了他和父親餓得快死,是眼前這個人將香噴噴的熱粥遞到眼前。
「我爹就是喝了你的藥才死的,我爹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他,爹,你死的好慘。」
不明所以的百姓圍住了花錦。
「我沒有,我沒有。」花錦喃喃自語,淚水在眼眶打轉,昨日還同她說話的人說沒就沒了,此刻心被自責拽住,痛得她無法再說別的。
「你說是她的草藥害死你爹,可有證據?無憑無據就這樣信口開河,依照本朝律法本官可是要治你冤枉誹謗之罪。」
陳亦安這兩日也時刻關注這些患者。聽見有騷動就近趕來。
看見花錦被圍在中間,一向不以官位壓人的他開口就是律法。
他護在花錦身前,嚴色喝道:「如今這病症來得異常,大家要聽從官府命令,儘量查出病症緣由,讓大家安心重建家園。」
「而不是在這裡互相猜忌,你說他害你爹,害人總要有緣由,害了你爹他可有何好處?你這話從嘴裡一張一合說的容易,可有細思有何不妥?」
眾人聽縣衙大人這麼說,也是有道理,趙老爹別說如今受了災無房無田,就是沒受災,他也是一窮二白,沒道理拿花錢的草藥去害他。
「他並不受官府任命,只是與本官有幾分交情,甘願為老百姓出力,不曾拿過本官半文錢,你們如今無憑無據就在這裡猜忌,無端寒了人心。」
「草民一時糊塗,大人饒命。」自古民見了官都矮三分,這幾日,陳亦安太過平易近人,叫他們都忘了這可是他們來的父母官。
「此事本官自會查清給大家一個交代,現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誰都不能胡說八道,說他一句不是。」
陳亦安側下身,讓出花錦,叫他們看清他說的不能胡說八道專指的就是她。
人群散了,花錦拉著陳亦安的袖子卻沒有鬆開。
「陳亦安,你說是不是真的是因為我的草藥。」花錦這時候淚水忍不住滴落下來。
「你往日的機靈呢,這麼多人得同樣的症狀,只怕不是小病那麼簡單,怎麼會因為你一味草藥而沒了命。」陳亦安拿自己袖子幫花錦擦眼淚,這是他第一次聽見花錦直呼他全名。
「我怕他們說的是真的,真的是因為我?」花錦嫌棄他擦得不乾淨,自己拽住他要收回去的袖口又狠狠擦幾下。
「我信你,不管怎樣,我信你!」陳亦安不避開周圍還沒走遠的百姓,說得鏗鏘有力。
許是這句話給了花錦力量,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征征的看著他。
陳亦安看她難得這樣呆呆傻傻,雙手摩挲了幾下,忍住要去刮她小巧的鼻頭,還有很多人不知道花錦是個女兒身。
「好了,他們這些病症來得快,我讓郎中開些預防的草藥,你要小心些。」
「好。」花錦抽噎了一下,這麼多人看著,她想對陳亦安說句謝謝也不好意思說。
借著找郎中先走開,陳亦安看了她背影離去,捏了捏拳頭,也跟著去看看郎中怎麼說。
「大人,這位就是本地的郎中,大家有個頭疼腦熱都是這位宋大夫開的藥。」硯書和陳亦安介紹這個郎中。
「草民拜見大人。」宋郎中要對陳亦安行禮被他上前扶住。
「宋郎中不用多禮,這兩日辛苦你了。」
「大人,這些病症來得異常,草民也不知如何醫治,痢疾用了藥又沒效果,只怕是家父以前說過的瘟疫。」宋郎中向陳亦安拱手行禮後憂心忡忡的開口道。
「瘟疫?」陳亦安皺眉,這樣人人聞風喪膽的病症,倒是有幾分對的上。
「草民如今只是開些治標的草藥,緩解病患的痛苦,只是,這樣怕染病的會越來越多。這病發症時上吐下瀉,一兩日後身體被掏空,無法進食,全身發熱痙攣抽搐而死。」
宋郎中說起這些人的病症還是有些後怕,瘟疫可怕就在於死狀痛苦,而又無藥可醫。
「硯書,袁六,現在先將染病的百姓集中在一處,重病的不能起來的再隔開。」陳亦安叫硯書和袁六趕緊先將人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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