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后看了一眼,很快又转回,“李姑娘与他已相好两月余。”
宋修濂听罢并不一言,脚步更加快了。
很快,三人就入了县衙,到县衙后宅时,连飞诀识趣地止步。宋修濂带着李立莹直入,三拐两顺到了个隐蔽角落,他拉过李立莹手腕往墙角一甩,骂道“你他妈的上辈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就这么缺男人”
李立莹被他摔在地上也不着恼,捂着腕子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我上辈子可不缺男人,这辈子倒是缺。”
她走到宋修濂跟前,见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反倒觉得痛快。她与宋修濂道“你不是对我的事不感兴趣吗怎么这会儿问起来了。不过嘛,告诉你也无妨”
说着,她又往前一步,踮起脚紧贴到宋修濂耳边,“我上辈子是一名”
她顿了一顿,才将最后一个词说出来
“sexorker”
“什么”
宋修濂目怔口呆,难以置信。
“怎么,状元郎是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吗”
李立莹后退几步,眼里满是得意,还有一丝快慰。
颓败的墙角开有几株野花,春风徐徐,送来阵阵清甜的花香,宋修濂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恍惚了好一阵,慢慢地情绪才有所平稳。
他淡淡道“我不管你上辈子做的什么,这一世你既然穿到了她身上,你就该尊重她的一切。你跟人睡觉可以,但须得在你成亲之后,你明白吗”
李立莹蔑然置之“宋修濂,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古代人了,什么狗屁女德往我跟前搬,你觉得对我管用吗现在这具身体是我的,我爱跟谁睡跟谁睡,你他妈的管不着”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宋修濂骂道“你当真是不知廉耻。我宋修濂从不打女人,今天便拿你破了例。”
李立莹捂着脸哈哈大笑起来“打的好,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宋修濂,你在乎的并不是我跟谁睡,你真正在乎的是这具身体,对不对你自欺欺人,你喜欢她又不敢承认,你就是个懦夫。”
李立莹低声唾骂,宋修濂全然受着,方才那一巴掌也清醒了他自己。他看着李立莹半晌,情绪慢慢平和下来。
“我与你再说一遍,我只把她当我的家人,绝无其他之意。我在乎她,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家人而已。与你纠缠这么久,我的心很累,我不想再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么个屁事上。所以,我求你,求你放过我,也放过她,好吗”
李立莹盯着他的眼睛,往前一步来,笑道“好啊,你跟我睡,我便放过你。”
宋修濂愣了一瞬,忽而嗤笑道“跟我睡,你也配”
“那没法了,咱们还是继续纠缠吧。”
李立莹敛了笑意,后退几步,靠在了有裂痕的墙壁上。
宋修濂仰头望了望天,叹息一声,道“你走吧,离开芜县,离开我的眼皮底下,到时你爱跟哪个睡便跟哪个睡,我眼不见心不烦,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李立莹却道“我为何要离开,我偏不离开。我记得你与她说过一句话,你说不管是因何原由,但凡有人欺负了你,你都要从他那里讨回来。今日我便收下这句话,你们逼死了她,我要向你们一一讨要。”
宋修濂难受的闭上了眼,这他娘的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太他妈磨人了。
倏而又睁开,无比镇定“好话歹话我已说尽,是你自己不识好歹,听不进去。”
他看着她,郑重其辞道“我与你再说最后一句,只要你还在这个家里一天,你便老老实实待着,如若再出现今天这种事,我便杀了你。”
“杀了我”李立莹脸上闪过一丝震惊,有些难以置信,“你已经害死她一次了,还要杀第二次”
宋修濂并不理会她,扭过身兀自走了。
李立莹看着他消失不见的身影,心里无端生出许多恨意,恨得咬牙切齿。
她上辈子并非她方才所说,是做那样的工作。她只是谈了几个男人,恰好那些男人都有家室而已。
她仍旧记着她穿越前的一幕。她被现任男人的老婆捉奸在床,那老女人拖住她一顿猛打,狗男人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再睁眼醒来,她现自己坐在一顶轿子里,身上穿有嫁衣。随后,一段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在她脑里闪现,她方才明白过来她是穿越了。
刚穿过来就要与人结婚,着实惊悚,她吓得赶紧下轿逃遁,逃到了一家妓院,藏进了一个房间里。不久后,房间里进来一男一女,她躲在柜子里面,听见外面床咯吱吱的响,女人叫个不停,还有男人的喘息声。
再然后,尚未待她反应过来,柜子就被打开,很不幸,她被人给现了。那男人见了她眼冒金光,抓着她就往床上去,情急之下她拿了桌上的花瓶砸过去,男人大叫一声,鲜血沿着左脸汩汩而下。
正当她要逃跑之际,门忽然被人踹开,一官兵闯进来,然后她就被带回了家。
家里并不太平,整天被人催婚,就连宋修濂,这个与她来自同一个时代的男人,也对她冷眼旁观,恶语相向。
她心怀恨意,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痛快。
咱们便互相折磨。
李立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也掉过身走了。
接下来的时日,家里倒算太平。不过这太平也只维持了三个月,到六月中旬时,一场风浪席卷了这个家。
李立莹一颗骚动的心终于按捺不住,又跑去勾搭男人了,这次勾搭的是衙里的官兵,连成岳都没能幸免,深陷其中。
宋修濂看着跪在堂下的成岳,有气无力说了两遍“出去”
紧随着他又派两名官差围守在东院门外,软禁了李立莹。李立莹出不了院门,整天在院子里喊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无中生有,白的都要被她颠倒成黑的。
宋若萍每日在屋里诵念佛经,心里一片死灰,“罪过”二字常挂嘴边。宋母再一次病倒了,卧床不起,原本和睦相处的一个家,此时鸡飞狗跳,风雨飘摇,倘若这时再来上一记风雪,这个家怕是要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