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黄婼怜墨披散,秀眉紧蹙,本身的春风面因为疼痛此刻苍白如纸,宛如奈何桥头的鬼魅。
伶蝶望着于榻上打坐冷汗涔涔的黄婼怜,心下焦急万分,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剩下的两片泛着光的玉鳞,拿出匕,毫不犹豫便剜下其中一片。
在这偌大的修真界,拥有鲛尤骨的人极为稀少,而伶蝶就是其中之一。
鲛尤骨生有三片玉鳞,可治毒医蛊、大增修为。
然,每一片玉鳞都连于心脉,需鲛尤骨心甘情愿剜下以灵力浇灌之后奉于新主,方能生效。
这也是为何黄婼怜会让伶蝶看到他病弱的模样,他豢养这伶蝶至今,为的就是这鲛尤骨的心甘情愿。
“阿伶,你无需如此。”
黄婼怜大慈悲般掩下眸中的急切,故作柔情心疼的模样,看着那因受不住剧痛而跪倒在地的瘦削少年。
“为主上,从没什么无需。”
伶蝶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随后放下袖子,想要遮住那猩红的血,颤抖着身躯站起来,虚弱的蓝色星蕴便从指尖倾泻浸入那玉鳞之中。
伶蝶耗尽心力,将玉鳞之灵虔诚的献给黄婼怜。
因此,那清骨丹同噬魂蛊相斥的撕裂感便一点点被这灵力镇压下去。
疼痛奄奄,黄婼怜望向伶蝶的目光才多了几分亲昵,奖赏似的摸了摸伶蝶的长睫,就跟逗灵宠一般。
伶蝶其实心知肚明,眼前人根本没有心,更遑论情爱。
但,他依旧近乎执拗的相信,自己在黄婼怜眼中同其余的那些小宠会有一丝不同,哪怕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这一身鲛尤骨。
纵使卑微到尘埃之中又如何,他就是离不开他啊。
伶蝶知道黄婼怜喜欢他的眼睛,所以便乖顺的睁着眼望着他。
可笑容终究藏不住有些苦涩,就如同木头了霉,气味是不一样的。
顿了顿,伶蝶小心翼翼的开口,嗓音略微颤。
“主上,真的不可以放下吗?阿伶真的不想再看到主上受伤。”
黄婼怜一听,漫不经心的伸手轻抚伶蝶的脸,可与轻柔动作对应的,是一双阴桀的眼,晦暗不明,如同伏于暗处的毒蛇。
“阿伶啊,你的袖子染了血,不好看。”
伶蝶闻言,面色更白,长睫轻颤,明白是自己失言了,也不得不端正自己的位置,强撑着行了个礼。
“是阿伶一身血污脏了主上的眼,阿伶告退。”
黄婼怜望着合上的门,妖媚的眉眼满是阴戾。
只见他右掌心的绿印着诡谲的荧光,一闪一闪恍若鬼火。
黄婼怜望着这绿印,凉凉勾唇,一时有些自嘲。
不过还是在顷刻间换好衣衫,眼底是近乎癫狂的野心,捏了个诀便遁入虚空。
……
“嘿!夷雪鹤!”
这遭卿野刚在庭院里伸了个懒腰准备出门遛弯,一仰头就看到了在这晴空之上那熟悉的身影,顺口便开嗓似的大声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