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肆渊站在窗边,长身玉立,逆光中卿野只大概看得清他的轮廓。
“魔尊大人!”卿野笑喊道,眉眼弯弯。
南肆渊掀开眼皮,轻轻扫了卿野一眼,便算作回应了。
卿野笑了笑,早就习惯这人的寡言少语,也不纠结,便直接单刀直入道:“红桃含醉深春幕,然后呢?”
卿野目光直直的盯着南肆渊,有些若有所思。
因为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不知……
“杀了我。”南肆渊语气平平,似乎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
听到这句话,卿野还是不由得一阵心惊。
纵使他也猜测到,这薛郎的结局定不会好到哪儿去,不过也抱有着侥幸,会不会是自己想差了,或许南肆渊能说出其他的破局之法……
“怨灵的心结,便是薛郎的负心。”南肆渊摩挲着骨戒,眸光一暗,“本座从一开始便被困在这祠堂,同这幻境唯一的交集点,便是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幻境,只是我的?”卿野斟酌着措词,有些拿捏不准。
“嗯。”南肆渊凝着卿野,拿出早已备好的一把嵌有绿玛瑙的匕递给卿野,“这重幻境,或许是生死境。”
“或许?!”卿野气笑了,一时间竟完全没顾上眼前人是自己曾经巴不得避而远之的魔宗尊主。
可按理说,南肆渊是死是活明明对于他而言并不算很重要的。
但他就是有些心慌了。
“如果不是怎么办?你这是在赌自己的命知道吗?”
卿野冷下脸来死死盯住南肆渊,清冷的气质便带了一分压迫感。
南肆渊没料到卿野会是这般反应,心下不禁一动,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冷声道:“本座一素只相信自己,若错,便错。”
卿野深呼吸一口气才堪堪压下心下的憋闷,深深看了一眼南肆渊,沉声道:“不愧是鹤烨尊上……”
这般狂妄自大。
卿野握着匕的手克制不住的有些抖,咬紧了牙,却是怎么也无法向前踏出一步。
“傻子。”南肆渊伸手握住卿野拿着匕的手,“这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
“可你不是假的……”卿野望着南肆渊,目光恳切,劝说道,“南肆渊,要不我们还是再找一下其他线索吧,肯定有破绽的!”
“相信我。”
南肆渊目光沉沉的凝着卿野,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你也知道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不是吗。”
卿野无言以对,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
“也相信你。”南肆渊语气平淡,望着卿野的一双琉璃眼中却满是郑重。
随后紧紧握住卿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犹豫的便将那匕插入自己的心口。
大红喜袍下,哪怕流了再多的血也都通通消弭于一片红色之中。
卿野从未觉得红色原来可以如此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