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花灼姑娘,你醒了嗎?」
這聲極為溫柔。
花灼渾身一定,頓時若冷水兜頭澆下,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白紗床幔外,守著道熟悉身影,觀音美面經朦朧紗幔隔絕,更顯溫柔中添帶些許佛性。
恍似一記警鐘,折磨花灼一夜的夢境,若潮水層層襲來。
夢中,梁府陷入火海,星火繚繞之中,將漆黑天際映出一片紅光四溢。
花灼摔到地上,滿頭的珠圍翠繞,身上金絲縷衣倒映紅光星亮,她淚顫顫落下,渾身發抖盯著眼前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的仇敵。
「為什麼會是你?!我要我哥哥!我要我哥哥進來救我!」
花灼在慌亂之中不顧自身性命跑回梁府火海,為的本就是要許如意心急如焚,她早就受夠了,早就受夠了許如意的目光一次又一次放到眼前這女人身上!
「還不快滾出去!你這上不得台面的賤婢!」花灼一把抓起地上的金釵,費力朝梁善淵扔過去。
偏偏梁善淵不躲不避。
鋒利金釵划過她哪怕在火光之間也透著森森冷白的美面,破了道長長的痕,卻漆黑一片,滴血未落。
花灼頓時如墜冰窖,還有什麼不明了?!
「你是鬼,還是妖?」花灼恐懼之下怒聲大罵,「豈有此理!竟敢如此將我哥哥戲耍於掌心之上!」
花灼雙手抓著地上落下的金釵,披頭散髮,怒目而視那張觀音美面,只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我早該覺察出你這妖異不對,你一分飯菜不吃!躲避日頭行走!辯不出水溫冷熱!眉眼之間如此陰氣森森!怪我太傻太蠢竟到此時才發覺你有所不對!」
花灼手往衣襟里探,只去抓衣襟里藏著的同心鈴,這同心鈴是她從宮中帶出來的寶物,只留自己一個,與許如意一個,她這邊的同心鈴一響,哥哥定會急忙趕來救她!
手剛將同心鈴攥進手心。
卻聽一聲微諷輕笑。
女子一身白衣,頂著面上傷口,蒼白指尖勾了道物什出來,不是那同心鈴,還能是什麼?
「你——」
花灼不可置信低頭,第一反應,是自己的同心鈴被掉包了。
卻聽她話音嘲諷,「這是我幾日前覺得好看,從許公子那處討來的。」
她輕輕搖了搖同心鈴,花灼滿臉蒼白,聽著自己手中的同心鈴跟著輕輕響盪。
「你騙人,我哥哥怎麼會把同心鈴給你!定是你這妖異偷來的!」
花灼大怒,怒極氣極,已滿臉是淚,根本無法相信。
「這是我的貼身之物!是伴我從小到大的物件!我給之前告訴過哥哥的!這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是我的命物!他怎麼可能會給你!?是你偷的!你偷走的!」
「嗯,我知道這東西對你而言很重要,」梁善淵淺笑,手不停地輕輕搖晃著同心鈴,
「所以討來其實廢了點功夫呢,我說這東西真漂亮,很想要,許公子雖糾結,但我索要幾次還是給了我,聽聞此物還是你特意在你阿兄過生當夜送給他的,花灼妹妹,當真可憐可愛呀。」
「才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