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在鐵盆中緩緩地燒成灰燼。
空氣中帶著焚燒的味道。
我跪在供桌前雙手合十,輕聲對他的遺像說話:「抱歉明承,我遺忘了你這麼久你不要怪我。」
「我很想你……老公。」
他生前很喜歡我這麼叫他,但我總是叫不出口,現在再這樣叫,他卻也聽不到了。
我放下手再睜開眼時,他的遺像還是那樣淺笑著,我默默看了一會兒,臉上有濕漉漉的東西順著臉頰滴到了火盆里。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他的供台前睡了過去的。
半夢半醒間,我感到有人站在我的身旁,我起先以為是醫生護士,但是生物本能的第六感讓我感到壓迫感和危機感。
我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卻是不能夠。
意識是清醒的,但是身體完全不能動,哪怕用盡全力都不能彎曲一根手指。
雖然在我身邊的人沒有發出聲音,但我感覺到他俯下了身,似乎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掙扎。
這個感覺讓我覺得非常不好,仿佛被黑暗窺視。
但是我的靈魂被身體束縛,完全掙脫不得。
我想起來了,這個現象好像叫……鬼壓床!
不等我再想別的,一隻冰涼的手觸碰到我脖子上的肌膚,這隻手完全沒有溫度,仿佛蛇類陰冷的觸感。
它在我的面頰和脖頸反覆遊走,侵占我的皮膚,蹂躪我的神經,我拼命想要睜開眼睛爬起來,但是也只能聽到自己變重的呼吸。
逐漸的,陰冷的蛇貼著我的皮膚向下,我無法阻止,只能任由它鑽入我的衣領爬遍我的軀體……
……
「呃呼……」我大喘著醒過來,身上起了一層薄汗,臉上的皮肉滾熱,胸膛隨著凌亂的喘息而急劇起伏,腰和四肢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戰慄。
我是個已婚的人當然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頓時羞憤地狠狠咬住下唇。
明承的遺像還在供桌上看著我,但是我不敢抬頭看他。
「他」當著明承的遺像……
房間沒有開燈,案桌上的三隻香也早已經燃完。
空氣中淡淡的焚香味和紙紮燃燒後剩餘的味道纏繞著供桌上的黑白照片和趴在地上的我。
我用還是在顫抖的手忍著憤怒將上衣扣子系好,對著黑暗低聲罵了一句。
「無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