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以上的小臂位置,有好几处指甲的印痕,外缘已经被洗澡水泡的白,还在不断渗出血丝。她进门后始终是长袖,他只看见腕部的淤青,没看到再往上的部分惨烈成这样。
陶绮言蜷着腿坐在床上,神情还蔫蔫的,他控制住语气,又问了一遍:
“谁掐的?”
“我自己。”
他一愣,陶绮言收回自己的手,告诉他:“我要是控制不住情绪,陶宅今天可能就让我拆了。”
她语气轻松,眼里还带点懒倦得意。但陶绮言若想拆陶宅,拆就好了,哪还用得着控制情绪。
谭郁川听懂些别的。气成这样,今天陶继业说她的话,肯定还要更过分,她肯用这种方式控制情绪,说明控制不住的后果肯定要比她掐的胳膊更疼。
见他不说话,只是一味盯着她的伤口看,陶绮言看不见他的眼睛,轻轻问:“还上药吗?”
不上药的话她要睡了,她好困。
“嗯。”他打开医药箱,动作极轻地给她抹药膏,最后怕她睡觉蹭掉,还给她绕了一圈绷带。
短短一截绷带被绑在小臂上,陶绮言看着好笑。
“不用了吧。”
“言言,我们能不能去做个体检。”他神情严肃,说道。
陶绮言问:“检什么?”
“全套检查,包括心脏彩。”
“可是我现在很健康啊。”
他还要说什么,她又厌恶道:“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些机器。”
她这么抵触,谭郁川没想到,做体检这件事他早有预谋,他手上有她之前的健康报告,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他还是不够了解,每次听到陶绮言在车场的消息,他就悬着一颗心。
他尝试换个条件商量:“那你能不能每次去赤森之前,和我说一下。”
“为什么?”
“因为我担心你。”
陶绮言在过去的23年里没有过这种时候,一个男人坐在她床边牵着她的手,用一种认真且执拗的表情告诉她,他担心她。
她突然想起那句:真诚是必杀技。她承认她被此时的谭郁川杀到了。
她不说话,他就继续说:“如果你心情不好,想泄,试着先想到我,再想到车。”
陶绮言突然撑起上半身,她的视角变得比他高,俯视着他。
“怎么了?”谭郁川疑惑。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一脸占便宜的坏笑:“这么担心我?”
他反应过来,无奈笑笑,承认:“嗯。”
陶绮言正跪坐在靠床边的位置,他手臂虚环着她,防她栽倒下来。陶绮言没意识到,她正摸上他的眉骨,心下暗叹着自己居然在对谭郁川做这种事,两个月前她净听他光风霁月的事迹,哪敢想到今天。
她的手不老实,还嫌他眼镜碍事,就给他摘下来,他也任她摘,任她摸自己的眼睫、再到鼻梁,他微阖着眼任她放肆地揉脸,听她在他耳边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谭老师。”
谭郁川骤然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她。
她反而收紧双臂,道:“要这么说的话,陶继业说我勾引你,也没错。”
没看见谭郁川眼底的危险,陶绮言继续在他耳边颠倒黑白:“那你也勾引我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啊!”
话没说完就被他勾着腿弯放倒在床上,陶绮言骤然仰倒,他就俯下身准确地捉到她的唇。
她只慌了两秒钟,就不再动了,胳膊很疼,就轻轻搭在他肩上,由着他吻。他好像很喜欢亲她,每次都是把她锁在怀里的动作,紧紧抓着她,不容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