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坐下,美滋滋独享。一边吃,一边眨巴着黑亮的眼睛瞄人,吞咽的间隙,絮絮叨叨:
“伤口让我来!我会!”
他是说他可以帮忙换药,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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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一只梨下又坐了回去。
他感觉自己脑袋上那双并不存在的狼耳,皮毛全炸开,根根警惕地竖着。
心脏突突地用力跳着,一下一下,重到要将心壁凿出一个窟窿。
说来奇怪,外人称颂的主人分明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文弱书生,那他到底是怎么练就这一双该威慑时杀意浓浓,该收敛时又纯良无害的眼睛呢。
唯有面对自己的心腹时,主人才会露出最本来的面目,走到人前时,他又是另一个模样。
其实人前人后大差不差,只是在外隐去了至冷的戾气。
瞧着人模人样,可平安却记得男人身披血衣,只拿一柄利剑,从一片尸海里步履迟缓走出来的模样。
那双眼睛就像现在一样,瞳孔黑黢黢的,无底洞似的,毫无感情,冷冰冰的,像那只养大他的头狼。
凶是凶了些,但平安认为,野兽的世界里没有仁慈二字,唯有如此,才有自保能力,才能活下去。
崔少将军也说,他家主人伪装的那层温良的皮若是真的,那他的坟头草如今都要三丈高了。
平安坐回原处,捧着茶杯,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他后背上剐蹭,他脑海里猛然浮现出屠夫给畜生拔毛的画面。
算了,老太监死了那么多年,在阴间必然混得风生水起,应当想不起主人和他是哪号人,更不会操心主人如今的境况。
平安给自己喂了口水,想起正事:“主人,宋……”
“换个称呼。”
平安愣住,“啊?”
他呆呆望着对方侧颜,久没等到下半句,又憋出个“哦”来。
平安歪着头,眼神清澈,认真想了想。
主人从狼群里将他带到人类的世界里,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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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一只梨没有人出声,心里默数一百个数后,总能找出话题:“我方才走街串巷,京城好生热闹,我喜欢这里!”
贺国地偏僻,即便是皇城脚下也不及大景的城郊来得繁华。
“难怪邵爹总说京城好,这里人真有钱,我排队买果干时,前面的大姐姐足足花了一两银子!”平安将剥好皮的一捧瓜子瓤一口气塞进嘴里,幸福地咀嚼,“家中几口人啊,吃那么多。”
贺霁忱早已习惯耳边聒噪的声音,她在他家那段时日,也是如此。
他自己不爱说话,但好像格外吸引话多的人聚到他身边。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也有无穷无尽的好奇。不像他,才二十出头,便成了她口中半晌没个声响的老古板。
她今日的确说得不错,他是无至极的人,说出来的话时常不能叫人开心。
所以她才会不告而别,连个“再会”都没有,所以她才不愿将真名告知,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不会有结果。
哪怕她曾经许了什么诱人的承诺,哪怕她同他说那些话,也做不得数,那都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
贺霁忱回忆起曾经种种,想起她说那些话时灵动的目光,那些好听的话依旧会让他不知所措。
可惜。
他当了真,才会落到如今狼狈两难的境地。
为何会来到京城?
不是不知这是长兄的圈套,不是不知长兄视他如眼中钉,知晓这一趟是自投罗网,也能料到此行是九死一生。
贺观应多年来杀他不成,这回就是想让他客死异乡。死在大景,不仅能挑起两国争端,亦能替贺观应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
贺观应多年来杀他不成,这回就是想让他客死异乡。死在大景,不仅能挑起两国争端,亦能替贺观应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
他都知道,亦有解决的法子。可他却偏偏应了,来了。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也心甘情愿地前往。
贺霁忱手边摊放着崭的诗集册,目光却落在自己的指间,一坐就是一整晚。
二更梆响。
平安填饱肚子,动作利落地给主子收拾好床铺,又抱了床褥子铺到外间的地上,给自己搭窝。
他翻身上房梁,将白日偷偷藏上去的剑拿了下来,扔在被子上,甩掉鞋靴,盘腿坐在地铺上。
到了休憩时间,平安就算有再多的话,也只能憋着。他抱着剑,正苦恼如何在异地他乡熬过这头一个漫漫长夜,原本静下来的屋内忽然传来轻浅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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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