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迫于需要我给他们养老而维持表面功夫也就没必要做了。”
几日后,蒋宏伟从别人的口中映证了周一的说法。
关于周文的老婆真的虔诚地每月都会去拜送子观音和捐香火钱的事。
第六章破案这人啊,我记得。
王眉在经她搭桥牵线买了孩子的大多数人都被蒋宏伟他们带回市局等待判罚,甚至杨家村的那帮子干部都因为他们知情不报乃至于妄图瞒天过海的行径而被叫去市局问话,轻则通报批评,重则撤销职务与问责之后,于她心里藏了很久的不安之火终于还是被点燃了。
并且那火苗很快地就以一种燎原之势蔓延到了她心里的其他安土。
很快,就打破了她最后的那道心理防线。
王眉止不住地想:她不能进去。
她的小儿子才刚在市里的大公司站稳脚跟,才刚找到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他们俩还没结婚,还没给她生下小孙子。
她现在还没住过城里的房子,还没享受过天伦之乐。
在蒋宏伟他们走后的那个下午,王眉一个人呆坐在电话旁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蔡老板吗?听说小张在我们宁城被抓了……”
同一时间的宁城市局,加班加点地在办公室里等着的人终于等到了王眉向外播出的求救电话。
——从前的王眉似乎都只有被动地待在原地等待被来自未知归属地的未知号码联系的份。
负责蹲守情况的人员几乎是在监听听筒里传出声音的那一刻就立马反应了过来,大喊:“蒋队,有情况!王眉往外打电话了!”
“让小李立刻定位对方的位置!”蒋宏伟立即回复。
严肃的语气下同样装载着难掩的终于即将拨云见日的激动。
只是电话那头的“蔡老板”是时就和那位在逃避难的小张面对面地坐着洽谈之后的计划。
他们暂时得出的结论甚至是避避风头。
因而那位听着王眉那宛如火烧眉毛似的胡说八道,第一反应是对方是不是有因为近日没接上单所以打算编瞎话地胡搅蛮缠了。
但他还是本着对方既已入瓮地成了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己就该和对方讲些江湖情义的原则劝:“王眉啊,我知道你急着挣钱,可现在的情况是宁城、聊城、江城三城联合地在通缉和搜索小张,我们总不能让他在这个风口浪尖还出去作那些事吧?”
王眉闻言一怔,误以为那位是天高皇帝远地不了解宁城现今的情况,所以三言两语地就将她们村现今的情况说清楚了。
她在通话的末尾求救:“所以拜托蔡老板了,能不能尽快地把我也弄到别的地方避避,最好再给我弄个假。身。份。证……”
毕竟那一连七八个人的指证指不定要害她在牢里以同谋罪关上多久的。
但王眉没想到的是,对方在听完了她的下文之后瞬间就变了脸色地掐断了电话线,而后脸色铁青地骂了几句脏话。
那位“蔡老板”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的同时骂王眉是个扫把星,当初就不该看走眼地拉她这么个蠢女人入伙云云。
只是尽管他们已经在尽量从简地从地下室里撤离了,却依旧在城际高上被驻守着的警。察们拦了下来。
起初,那位“蔡老板”还仗着自己没在警方面前露过面的情况竭力维持着镇定,奈何他脸上僵硬到了极点的笑容还是引起了警方的疑心。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和驾驶本呢?都拿出来看看。”穿着制服的警官问。
锐利地如同鹰眼般的眼神从始至终就没从他的脸上挪开过。
那位在掏假证和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踩油门逃逸之间迟疑了一下,最终也就是他那惊魂未定的咽口水的犹疑动作使得拦路警官对他的怀疑指数骤升。
负责一一检查过路人的警官在看过那位“蔡老板”的假证之后假意不疑有他地说让他打开车灯和后备箱看看有没有其他倒卧着的人。
“怕你是协助那些人逃跑的从犯。”他一本正经地如是说道,枪口却在对方放松警惕地让双手离开方向盘的瞬间抵上了他的太阳穴。
他冷了脸色地下命令:“双手举过头顶,然后下车。”
那位身后冒了一身冷汗地照做了,却在双脚着地了的那一刻依旧垂死挣扎地意欲逃跑。
然而却脆弱地被一声枪响吓破了胆地软了手脚,最终跌倒在高路上被追过去的警。察给制服了。
事后,即在涉案的其他人也都被逮捕归案了之后,聊城的市局大队长在做报告时评价道:“很奇怪,为什么会是这么胆小又没计谋的人牵头做的人口买卖的生意。”
“但凡他当时要是玩个声东击西的把戏,或者是像张信那样避着咱们的锋芒地不晚些出城,都不至于这么轻易地就被逮住。”
但是那位大队长的评价归评价,就事实来看,无论是音频对比、那间地下室的租赁人信息、对方匆忙逃窜的情况,还是张信被捕后的供词,都证明了他是整个事件的牵头人。
与此同时,宁城市局的审讯室里,蒋宏伟和另一位警员就坐在张信的对面。
听他一字一句地交代着的他的犯罪事实。
“刚开始是我爱赌,但是手气却臭的要死,所以一来二去地就把手头的钱给输光了。可我又总是忍不住地想要上桌,总觉得下一局或许就能连本带利地把我输出去的那些赢回来,后来就借了我们那儿的一个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