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健谈得很,抽完了烟见他在画画,又开始勾他聊天,你是学画画的?什么都能画?卖一幅画能有好多钱吧?
柯昔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想聂行云借火的时候有没有比保安凑得还近。
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缘由的想法,它只是突然出现在了柯昔脑海,所以他就顺着想了。
雨下到了十一点多雨才堪堪算停,打车的时候看手机柯昔才现好几通未接电话,有彭昶的也有刘名的。信息也有好十来条,柯昔打完了车才点开。
也都是彭昶和刘名他们在,问他在哪儿,怎么还没回。
柯昔没住过校,也一直都让人放心,没有过这种报备的时候,也不太会。
他刚想打下现在回这几个字,对面彭昶又窜出几条信息来。
【捧场:刚刚有老师替辅导员来查寝了】
【捧场:就是在上你选修课的聂老师】
【捧场:你没请假,我们打你电话不通】
【捧场:所以老师记你名了】
信息量有点多,柯昔不知道查寝时间忘了问,也不知道聂行云又怎么变查寝的了,只觉得倒霉透了。
他们学校在某些方面严格得不讲道理,在教务楼办住宿那天老师就跟他说过,被记三次立即剔除住校资格。
才刚进来一周,柯昔就踩雷了。
烟盒里最后一支烟在保安亭里抽了,好烦,柯昔想。
周四晚需要按时查寝,因为这条规定聂行云还把刚下钢琴课的聂尘尘带来给何君来看了。
何君来看到聂行云还一阵指责,指责他浪费了自己199,因为早些时候聂行云忘记了查寝这回事,他才叫人将讲义送到聂行云家去了。
聂行云不是很分得清玩笑话,立即拿出手机给何君来转了199。
何君来习惯他这副十句话九句当真的样子了,抱着聂尘尘就往里走,也不觉得收下聂行云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
美院的老师们在聂行云眼里变得状况百出身子弱,前有上了年纪的刑老师闪腰让他代课,后有辅导员忙不过来高烧入院让他代查寝。
不过医学院和美院的学生正好就在上下层,多查一个专业的也不算麻烦,聂行云没多想就答应。
美院最后一个宿舍是这周才住满人的,他们辅导员跟他提过一嘴,那学生有些安静,但很优秀,绝不是什么坏学生。
其实不提聂行云也对这名字很熟悉,毕竟几天前才刚把人名字看串了。
柯昔吗?聂行云想了想那小孩在聂尘尘面前蹲下哄教的样子,确实不像坏学生,辅导员为什么会担心他有这种想法?
这偏心似的话语刚在心里响起,下一秒到达柯昔寝室的聂行云就没见到柯昔人。
聂行云:“江眠辛。”
右侧床上伸出来只手应道:“在。”
聂行云:“彭昶。”
左边坐在位置上的男孩儿应声:“在。”
聂行云:“汪轼。”
给他开门的男孩儿应声:“在。”
聂行云:“柯昔。”
江眠辛在床帘里,他睡柯昔隔壁,正想变个声给柯昔装一下,就听汪轼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老师,他出去了,还没回。”
宿舍十一点门禁,听起来很没有人性的早,但这个制度未起来前,常有学生在校外喝醉了闹事打架生车祸,学校为了防患于未然定的这条死规矩。
十一点半仍未回寝,已经很迟了。
彭昶一慌脑子也乱,急急忙忙说柯昔是有事才出去的,聂行云问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给机会打电话给柯昔,柯昔也不接。
聂行云是个记死理的,即便他来之前还在想柯昔确实不是什么坏孩子。
规定时间未归,就是没遵守规矩,聂行云记下了柯昔的名字。
回家时聂尘尘睡着了,保安亭的保安也已经困得快睡着,聂行云拿走讲义时望见了底下被遮住的一张画。
线条很简单,但把特征都画出来了,聂行云很轻易就认出了画着的是自己。
“这是谁画的?”聂行云指了指那张纸问。
保安看看那张纸,又看了看聂行云,打了个哈欠道:“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