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訕笑了下:「已快一年無主,沒人管自然破敗些。」
「為何會沒人管?你不是這裡的主簿嗎?每年可有向百姓收稅?每月可有官府月奉?既享受俸祿,為何不管?」
主簿臉上的肥肉顫了顫,興許是想不到蘇綰一個小姑娘家會問這麼犀利的問題。
他說:「你初來津陽縣什麼都不知道,待過些日你就清楚了。津陽縣雖說是個縣城,可百姓們多以打漁為生,能收的稅少之又少。若說田稅,那就更少了,收不上稅,哪有月奉,還不夠養家餬口的啊。」
蘇綰道:「我們入城時見城外不少農田,怎麼就收不上稅?」
「6姑娘有所不知,那些田可不是百姓的。」
「那是誰的?」
「是。」主簿突然停下來,乾笑了兩下,然後道:「我怎麼跟你們小姑娘聊這些?我還有事向縣令大人稟報啊。」
說完,他起身,去屋檐下等6安荀。見6安荀忙許久也沒結束,又悻悻離去。
過了會,6安荀忙完,從屋頂跳下來。
他問蘇綰:「你跟他說什麼了?」
「我問他縣衙為何如此破敗,他說沒人管,也沒錢修。我又問津陽縣有稅收怎麼會沒錢?他卻說百姓多以打漁為生,且農田不歸百姓所有,根本沒稅。這人跟我打馬虎眼,實在太狡猾了。」
6安荀笑了笑:「他說的是真的。」
「你知道?」
「早有所料。」6安荀走到盆邊洗手:「我此前跟你說津陽賊匪不一定是賊匪,能讓官府都不敢管的,恐怕還是當地的豪強。此地賊匪能猖狂多年,說明豪強盤踞穩固,農田、商貿皆在他們手中。所以他說收不上稅也沒錯。」
「6安荀,」蘇綰突然覺得這爛攤子有點大:「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先把縣衙修好,我好歹是縣老爺,住的地方破破爛爛,以後出去跟賊匪對抗多沒氣勢。」
「。」
。
直到傍晚,日落黃昏,縣衙才收拾妥當。
津陽縣地廣人稀,縣衙也建得寬廣,總共三進的院子,從角門到正院再到後院,加起來大大小小數十間屋子。漏雨的瓦片全部換,雜草也全部除盡,勉強住得下人。
百里言玉端著碗蘇綰剛做的酸梅飲子,玉樹臨風地站在遊廊下嘲笑6安荀。
「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原來中原人做官,還得自己動手收拾屋子。」
6安荀不想理他,背過身跟對面一幫人說話。
對面坐著的都是今日來報導的衙役,領頭的是縣尉衛峰。
「你是本地人?」6安荀問。
衛峰搖頭:「不是,我本是懷州人,隨上任縣令來這領了份差事,後來家中遭大水,村子沒了,我就沒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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