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嫁入赵家,被丈夫殴打,生产血崩之时,无人理会,我还没去告官呢!”
阮谦和赵知州你一言我一句,争执不休,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其他的人见各有对错,纷纷开始劝和,一通掺和下来更是乱七八糟、鸡飞狗跳。
阮绵绵坐在自己的梧桐苑,寻了一根质地坚硬的竹子,慢慢的削着。
“三小姐,奴婢刚去瞧了,闹成这样,大小姐可怎么办啊。”
“赵家不可能答应和离,若是现在答应不就等于向着所有人承认,他们虐待儿媳嘛,那以后谁还敢将女儿嫁入赵家。”
“那…那怎么办?您不去看看?”秋水既焦急又疑惑,可看着她家小姐,好像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阮绵绵的竹子削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去了祠堂。
刚进去,就听齐乡绅一锤定音,“好了,不论如何,两家和离,对谁都好。”
阮绵绵仔细打量了一眼齐乡绅,这人能处!
赵知州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绅为一邑之望,士为四民之,乡绅是一种地方权威,而他这个地方官,若是得罪了乡绅,小到州县的婚丧嫁娶,大到地方上修路造桥、开河筑堤、兴修水利,他怕是都别干了。
之前安县生水灾,灾情严重,安县县丞坐着八抬大轿去勘察,直接被当地的郭乡绅从架子上撵了下来,还将轿子给打坏了,那县官治好自己走回了府邸,也不敢上告。
他如今就是那不敢上告的‘县官’。
“既如此,书吏就来公证一下这和离书吧。”秦碌山安然喝茶,有他出马相护,他们别想欺负他孙女。
“慢着!”祠堂外传来一声严厉的女声,待那人走到近前,众人才现,这妇人衣着华贵,气质雍容,穿衣打扮并不像苏城人士。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二人小打小闹,是夫妻情趣,怎么就至于和离了?”
贵妇人正是嫁去侯爵府的阮家四姑奶奶阮云烟,只见她一身大红织金绣碧霞云纹鸳鸯刺绣百褶裙,满头金钗,贵气十足。
身后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头戴玉冠,文质彬彬,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神色高冷,相貌平平。
“你来凑什么热闹!”阮老太爷第一个不高兴了,阮绵绵也就算了,女眷怎么能没事就往祠堂跑。
阮云烟是很怕阮老太爷的,被这么一吼就不太敢说话了。
身后少年忽然开口,“外祖父,我和妹妹第一次回苏城老家,母亲是特意带着我们俩来给祖宗们敬香的。”
楚天阙行止有度,谦和有礼,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才进来,就听说表姐要和离的事,我最年幼不太懂得这些,在京城多年,也不曾听说谁家有过和离之人。先不说前朝和离是要获罪的,就算如今天子开明,准许和离,但这种门第怕是都会被人怀疑家中儿女教养问题,为人所诟病吧。”
楚天阙话刚说完,众人就开始附和,不光是阮家的宗族耆老,就连齐乡绅也连连点头。
“靖远侯世子所言极是啊。”